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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遠就站在煉器學徒們身後,跟姜定山之間的距離不足一丈。
哪怕混跡在人群之中,他依然是最顯眼的那一個。
論容貌,他或許只能算中上,比普通人強不少,卻也沒有多了不得,然而,他身上那無形中散發出來的特殊氣質,卻是別人無論如何也模仿不了的。
尤其是前些天,姜遠的修為進階到凝元境中期之後,那種感覺就越發鮮明起來。
那種面臨危險不懼不亂的鎮定,那種仿佛萬事盡在掌握之中的從容,就像是已經浸透到了他骨子裏一般,在一舉一動之中自然而然地滲透出來,哪怕只是那麼靜靜地站着,都能讓人清晰的感覺到他的不同。
看着這樣的兒子,姜定山嘴角的弧度不知不覺柔和了起來,就連本來糟糕的心情都變好了幾分。
不過,意識到兒子並不想暴露身份,他立刻就把眼神收了回去。
這時,林洪明三人也注意到了姜遠,神情微變,不約而同露出了幾分崇敬之色。
煉器界向來奉行達者為師。經過這一個月的相處,他們早已打心底里把姜遠當成了值得尊敬的前輩,哪怕姜遠只有十六歲,也絲毫無損他們的恭敬。
要不是姜遠不願意收徒,只怕讓他們拜姜遠為師他們都願意。
林洪明三人下意識地挺直了身體,腳步微轉,就想要迎上去。
然而,還沒等他們將想法付諸於行動,姜遠的眼神就掃了過來。
那眼神中透着凌厲,讓他們心神一顫,不由自主停下了動作。
「兒子,你的煉器實力我當然是放心的。可華永寧這次明顯是有備而來。你要我答應,是不是有什麼想法?」
姜定山不動聲色地跟姜遠傳音,眼神卻在華永寧和錢仲夏兩人臉上徘徊,做出一副思考的樣子。
姜遠站在人群之後,看到父親這副樣子,忍不住唇角微勾,露出了一抹清淺的笑意。
「父親,我是這麼想的……」
他用元力將聲音壓成一束,靈活地避過人群,直接傳入姜定山耳中。
符文扣是一柄尖刀,但同時也是一個誘人的餌料。一旦這餌料的香味傳開,肯定會引來魚群的窺伺。
如今已經一個月過去,符文扣的名聲早已傳開,盯上它的肯定不止華瑞閣,南煌城裏也肯定已經注意到了。
這時候,已經不再適合按部就班地發展,必須加快腳步才行。
今天的機會正好,只要快刀斬亂麻地一舉解決掉華瑞閣和丹陽坊,就能搶佔先機,到時候,南煌城再想伸手過來就難了。
何況,這段時間以來,隨着姜氏生意越來越高,工坊的人手已經嚴重不夠用,別說煉器師了,連煉器學徒都嚴重缺人。
春山鎮上根本沒有閒散煉器師,閒散的煉器學徒人數也不多,姜氏想要迅速實現擴張,只有吞併華瑞閣和丹陽坊一途!
至於輸贏的問題,根本就不在姜遠的考慮範圍內。
如果連這種層次的斗器都有可能會輸,他這個大宗師簡直就是白混了!
姜遠的語速很快,很快就把自己的想法大致解釋了一遍。
姜定山眼底閃過一絲明悟。
其實他之前就隱約有點感覺,比起以不變應萬變,自家兒子似乎更喜歡主動出擊。
不過,姜氏如今家小業小,真等敵人準備好了再想着反抗,指不定就晚了。想從那些大工坊嘴裏搶下一塊肉,還真得主動點才行。
想到這裏,姜定山心裏已經有了決定。
這時,華永寧見姜定山不說話,終於有些不耐煩了。
他根本沒注意到姜定山和姜遠的互動,還以為姜定山真在猶豫呢
華永寧斜挑着眉眼,說道:「連我這個小工坊都有破釜沉舟的勇氣,姜老闆莫不是怕了?」
聽到這話,姜定山忍不住發出一聲冷哼:「你不用故意激我。我沒說不同意,只不過條件得改改。如果姜氏輸了,自然將符文扣圖紙雙手奉上,但如果你們輸了,不僅要解散工坊,所有煉器師和煉器學徒都得加入姜氏!」
解散工坊的條件看起來殘酷,但說句實在話,無論是華瑞閣還是丹陽坊都不缺死忠,解散之後帶着人換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