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等一下!」
眼見得姜遠轉身就走,太尊猛地一個激靈醒過神來,終於意識到自己惹得人家不快了。
她下意識地伸出手,試圖拉住姜遠,卻連一片衣角都沒來得及碰到。
太尊頓時急了。
到了這時候,什麼忐忑,什麼不安,什麼不敢置信,早已被她拋在了腦後,姜遠說的話是不是真的也已經不重要,她只知道,這已經是她唯一的生機,唯一的希望。
機會就這一次,一旦錯過,三百年後,她絕對難逃意識泯滅的下場!
焦急之中,她甚至都沒注意到自己已經脫困,只是本能地追了上去。湖面上,飛揚的袍腳拖曳出一道粲然銀光。
這時候,姜遠的意識已然重新回到身體之中。
一陣風吹來,他一身湖水綠的符衣長袍迎風搖曳,泛着細細的流光,青玉色的面具遮擋了面容,神秘莫測。
「道友,剛才是我的錯,我不該懷疑你的話的。」
太尊身形飄飛落地,幾步就到了姜遠面前。
長久以來培養出來的本能,讓她即便在如此情況下,依舊保持着優雅的姿態,寬袍拽地,廣袖流風,一派自在風流。
然而,她那略帶急促的聲音,清冽聲線中不知不覺顯露的幾分銳利,卻暴露了她此刻內心的焦灼。
指尖狠狠掐着掌心,太尊強壓住心頭的顫抖,說道:「道友的能力即便在道尊之中也絕對是頂尖的,又豈會拿這種事情跟我這區區一縷殘魂開玩笑?是我一時鬼迷心竅,才會懷疑道友的話。」
頓了頓,她眼底眸光一轉,忽然雙手抱拳,朝姜遠彎下了腰:「太陰向你賠罪了還請道友不要責怪太陰,萬望現身一見。」
「好。這一禮我受了,之前的事就此揭過。你如今已經自由了,可以自行離開。」
姜遠驀然開口,面具後的雙眼深邃無比,神色冷漠,氣質威嚴。
雖然沒有明說,但無論是誰來看,這都是屬於「擎天道尊」的眼神。
聞言,太尊心裏一松,隨即卻又忍不住苦笑,嘆息道:「道友明知……又何必如此。」
聽到這話,她就知道,剛才她的行為,算是惹到這位了。現在這種情況,就算她開口詢問阻止神魂逸散的方法,恐怕也不會有什麼結果,還不如先把人留下,先搞好關係再說。
想到這裏,她深吸了一口氣,忽然轉移話題道:「道友既然來了,無論如何,請容我一盡地主之誼。道友可願移步?」
說着,她微微側身,單手一引。
隨着她的動作,頭頂浮島上,忽然有一道接引玄光落下,蜿蜒着掠過湖面,落到姜遠腳邊,仿如一條銀色光帶一般。
太尊此舉,很顯然是考慮到了姜遠這具肉身的實力,避免了他不能飛行的尷尬。
見狀,姜遠微微點頭,應下了這次邀約。
「也好。此次接受考驗的孩子中有本座族中晚輩,本座也想看一看她的資質潛力。」
「原來如此。不知哪個孩子是道友族中的晚輩?」
「到時你自會知道。」
「還未請教道友尊號?」
「本座自號擎天。」
說話間,姜遠邁步上前,金屬靴底緩緩踏上了接引玄光。
倏忽間,他的身形便踏着玄光飛快滑行而上,廣袖飛揚間,仿憑若凌空飛渡一般,飄然欲仙。
……
就在姜遠和太尊「友好」交流的時候,距離湖邊不到三里的樹林中,同樣有兩撥人起了衝突。
「這株宥塗果是我先看到的,理應歸我。」
一身紫色勁裝的文紫俠側身靠在樹幹上,一邊擺弄着手裏的紫色長鞭,一邊懶洋洋地說道。
聞言,另一邊的文書容抿了抿唇,溫婉的臉上略有幾分無奈,語氣卻絲毫不讓:「紫俠妹妹,你明知我已經在此守了一刻鐘,何必故作不知?」
她站在一根斜伸而出的枝椏上,粉色的裙擺隨風搖曳,脊背卻挺得筆直。
威壓瀰漫之中,這倆人一個靈秀,一個溫婉,銀色的月光透過樹冠照射而下,在她們身上灑落點點銀輝,遠遠看去,竟似是一幅活生生的月下美人圖。
第163章:咬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