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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春山鎮,岐黃鎮,劉茂鎮,花山鎮,祁門鎮,五個鎮子今年的賦稅都已經統計出來了。您現在要看嗎?」
一個身穿青色長衫的中年人雙手托着一個紅漆托盤,躬身立在黑鐵木書桌前,低着頭恭敬地問道。
他手中的托盤上,五個外面包着青綢的捲軸整整齊齊地碼在一起,每個捲軸邊緣都貼着一張小紙條,分別寫着各個小鎮的名字。
黑鐵木書桌後的男人抬頭掃了這些捲軸一眼,便將目光收了回去,點了點桌上一角,說道:「放這吧我一會看。」
「是,大人。」
長衫中年人躬身領命,隨即上前半步,放下手裏的紅漆托盤,將上面的捲軸在桌上小心地碼好,這才拿着托盤退了出去。
而在那桌角的位置,已經堆了七八個類似的青綢捲軸,似乎都是今年的賦稅統計。其他的位置,林林總總還有不少其他顏色的捲軸分類,幾乎佔滿了黑鐵木書桌的大半地方。
然而,書桌後的男人,此刻的注意力卻不在它們身上。
他正垂眸看着手中的一封燙金請帖,唇角的笑意似有些玩味,又有幾分深思。
房梁下懸掛的琉璃宮燈光澤明亮,點點碎金色光芒灑落,將那請帖上的墨色字跡襯托得格外鮮明。
落款上,「姜氏煉器工坊」的字跡赫然入目。
……
夜色漫漫,不知不覺,天邊露出了一抹魚肚白。
這一天,姜氏煉器工坊和南煌城三大煉器工坊之間的對決,終於要正式開始了。
春山鎮,姜府。
姜定山輾轉反側了一整夜,天色剛剛有些發亮,他就忍不住從床上爬了起來,穿好衣服,守在了正院裏。
朦朧的晨光掠過屋檐,落在他的身上,將他的神色勾勒得愈發分明。
那張與姜遠有七成相似的臉上,幾乎沒有任何表情,但那微微隆起的雙眉,下顎上緊繃的肌肉線條,以及不知不覺中攥起的雙拳,無一不透露着主人心底的緊張。
在他身後不遠處,一個身穿青色長衫的青年垂手侍立,神情恭肅。
見到姜定山這副樣子,他忍不住開口說道:「老爺,斗器大會至少也要進行到下午才會有結果,您也別太着急了有少爺在,肯定不會有問題的。」
「我知道。」
低沉的聲音在寂靜的正院中響起。
姜定山微微閉了閉眼,深吸了一口氣,神色微微放鬆了些許,卻依舊帶着消不去的緊張。
青年見狀,抿了抿唇,似乎還有話想說,卻終究沒能說出口來。
少爺和小姐在南煌城主持斗器大會,老爺在這裏坐鎮後方,除了等消息什麼都沒法做,這種情況下,怎麼可能不緊張?
老爺對少爺和小姐的關愛之心,大家都有目共睹。在這種時候,任何勸說都是蒼白無力的,還不如想辦法轉移老爺的注意力,讓他別胡思亂想。
想到這裏,他眼珠子一轉,忽然有了主意。
他隨手招來一個侍女,悄悄耳語了幾句。
……
就在姜定山暗自緊張不已的時候,南煌城裏,斗器大會也終於正式拉開了序幕。
清晨時分,太陽剛剛從天邊升起,清晨的寒意還未徹底散去,斗器大會的會場上,就已經熱鬧了起來。
這裏原本是南煌城的武鬥場,今天被臨時徵用,專門用來當做斗器大會的會場。
偌大的白灰色石質擂台昨晚就開始佈置,如今,煉器台和煉器爐都已經架設完畢,姜氏的學徒小廝們正忙着做最後一次檢查。
擂台周圍,一層層石質台階漸次而上,每一層台階都很寬敞,上面安置了桌椅板凳,一看就是為觀眾設置的。
其中,最靠近擂台,視線最好的位置,還專門分隔出了兩片,專門設置了豪華專座,一片預備用來招待貴賓,另一片,則給參與斗器的四家煉器工坊自己的人員留着。
在姜遠的建議下,這次斗器大會是完全對外開放的。南煌城中的修士,只要在門口登記,就可以進入會場觀看。當然,入門免費,桌椅板凳,酒水茶果就不是免費的了。
可以想見,這次斗器大會結束,贏的一方必定會名聲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