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雨滂沱,淅淅瀝瀝.
給夜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
雄關虎牢,猶如橫臥在大地上的饕餮惡獸,此時正沉重噴着鼻息。
「轟隆隆」的聲音此起彼伏。
隨着聲響,虎牢關沉重的城門洞開,幾萬士卒立即如潮水般涌了出來,他們在虎牢關外迅速的分成兩支兵馬,然後朝着不同的方向疾馳而去。
雨還在下,但是人卻頂着風雨消失得無影無跡,須臾之後,他們的腳印也被大雨沖刷得不見了痕跡,就好像他們重來沒有出過關一樣。
時間猶如白駒過隙,一晃就過了五日。
聯軍酸棗大營。
酸棗城樓上,一個聯軍的校尉看到一支彪軍正朝着酸棗大營趕來,一杆金色黑邊的大纛上繡着一個「孫」字,那校尉立即攤開手裏的竹簡觀望,須臾之後合上竹簡,伴隨着驚天動地的戰鼓聲朗聲大吼:「長沙太守、烏程侯孫堅,領軍一萬前來會盟。」
隨着那校尉話音剛落,一個身高八尺的大漢出現在了袁紹等人的眼前,只見他生得廣額闊面,虎體熊腰,金甲赤幘,在人群中顯得特別顯眼。
進入大營,孫堅看到袁紹等人正矗立在不遠處觀望,他隨即翻身下馬,昂首闊兄大步走到眾人面前抱拳揖禮:「孫某來遲,還望諸公恕罪。」
袁紹聞言,展顏笑道:「不遲不遲,若有文台相助,董賊定可滅也。」
眾人看到袁紹都這麼說了,也就不在開口說話,之後袁紹便領着十七路諸侯進入了中軍大帳。
眾諸侯一進入大帳,袁紹便自覺的走到主位之上席地而坐,隨後伸出手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列為將軍請坐。」
眾人首先各自謙讓了一會,隨後便各自入坐,袁紹眼幕低垂,捋了捋經過精心修飾的長髯抬眼道:「列為將軍,此間除了王匡將軍還未至,其餘的諸侯皆已到齊,我的意思是明日我們就祭天出征,諸位以為如何?」
袁紹的一席話立即引起了帳內諸侯的激烈討論,有人說不用等了,十七鎮足可以誅殺董賊,也有人說要等王匡趕來,這樣兵馬多一點也會多一份勝算。
正當眾諸侯對這個問題爭吵不休的時候,賬外忽然傳來一聲馬鳴。
隨即中軍大帳被人掀開,只見袁紹的親衛扶着一個身受重傷的人走了進來,眾諸侯見後立即驚得坐直了身,因為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河內太守王匡。
袁紹更是驚得從盟主之位上走了下來,親自攙扶着王匡坐下,隨後關心的詢問:「公節,你怎麼了?為何受如此重的傷。」
「噗」王匡聞後並沒有說話,而是張口噴出了一大灘鮮血。
等心中舒暢之後,王匡虛弱的抓着袁紹的手上氣不接下氣道:「我本屯兵於河陽津渡口,等待聯軍到滎陽之後在領軍前來會盟,誰知某收到探報,有一支大軍到達了平陰渡,似乎是要渡河攻殺我,正當我厲兵秣馬,嚴正以待的時候,誰知……,誰知」
「誰知什麼,你倒是快說啊」劉岱聽到王匡說話斷斷續續的,心中痒痒難耐,急忙開口催促。
眾人似乎也贊同劉岱的話,紛紛朝着王匡點了點頭。
「誰知道那只是疑兵,當天夜裏某的後軍被人偷襲,有一支兩萬人的兵馬趁着我與平陰渡的敵人對峙時,悄悄從小平津繞到了我的後方,隨後我被前後攻殺,我帶來的兵馬已經全軍覆沒了。」
王匡說完,由於怒火攻心,又連噴了幾口烏血,這時候眾人才發現王匡的背後有兩支羽穿透了王匡的鎧甲,整支羽箭都沒入了王匡的體內。
眾人駭然,這王匡的傷都在致命之處,可是一連幾日這王匡是如何從河內到陳留來的,他是怎麼堅持的。
王匡艱難的喘着粗氣,血跡斑斑的手緊緊握住袁紹乾淨的手,袁紹只是皺了皺眉,但是並沒有抽離。
王匡此時已經達到了油燈枯竭的地步,本來他的生命早已經結束,但是有一股信念讓那支撐來到酸棗,那就是十八鎮諸侯聯合討董,自己作為其中的一份子,就算是死了也不能失信於眾諸侯,就算是死了也要看看聯軍的大軍,他只是好恨,漸漸地,王匡的雙眼留下了兩行清淚。
王匡扭頭虛弱的看了一眼帳內的諸侯,艱難的說道:「董賊未滅,望諸公奮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