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嬸子擦擦眼角,端起剛才帶回來的裝米的瓷盆,到了廚房,刷了鍋,開始熬粥。這家人這幾天悲傷過度,加之林婆子整天罵罵咧咧,估計都沒好好吃飯。
魏郎中把了脈,不斷搖頭嘆息,說道:「大海啊,你婆娘是累的呀,身子弱,悲傷過度所致,得靜養。要是還像以前那樣幹活的活,估計沒幾年活頭了。」
魏大夫剛說完,就聽到門被用力撞開。
「小丫頭片子回來了,也不會去給我磕頭,枉我們還在擔心呢!我這是白養了一窩賠錢貨,狼心狗肺的東西。」林婆子吊着一雙三角眼從外面走了進來,看到林漱玉,很是厭惡,覺得這賠錢貨怎麼沒摔死啊!
林海護着林漱玉,搓搓手說道:「孩子剛回來,孩子娘身體不好,正在看大夫了,明天再去你們那。」
「哼!知道就好,你是自己掉下山崖的,和我們壯壯一點關係都沒有。」林婆子拎着一個胖胖的男孩,這人就是林壯。林婆子顯然是知道內情的,林漱玉還沒去找他們後賬呢,她倒是先法制人了。
林壯原本還躲在林婆子身後,看到林漱玉不是鬼,膽子逐漸大了起來,哈哈說道:「就是,是你掉進去的,我可沒讓大黃追你。」
真是搞笑,此地無銀三百兩啊,她還沒說呢,這林壯居然自己全說了。
林漱玉心裡冷笑,不想回答,而是對大夫說道:「大夫,您趕緊給我娘開藥吧,剛才我娘都吐血了。」
魏郎中皺皺眉,他也是這個村子裏的了,也知道這林婆子在村里是個囂張跋扈的,見杜氏精神不好,說道:「既然大家都在這,我就說明白了,這大海媳婦不僅要每天吃藥,而且還不能幹活,好好養着個三兩年,才可以恢復。」
一聽這話,林婆子身邊的一個婦人,正是林江的婆娘吳氏,個子嬌小,因為生了兩個兒子,在林婆子面前頗有幾分面子,陰陽怪氣說道:「哎呦,還真當自己是大戶人家夫人了,光吃藥,不幹活,還要將養三兩年?」
「就是,這不是還沒死嘛!明天就給我做飯。」林婆子冷聲說道,「一窩賠錢貨,都得給我去幹活,打豬草!不幹活沒飯吃!」
魏郎中在村子裏是有幾分薄面的,這大海和大海媳婦都是老實人,不免起了維護之心,可這林家根本就不買賬,不由氣憤,說道:「哼,大海,我這就開藥方,你先抓回來五副藥給你和媳婦吃。」
林海雖然很生氣,但更擔心的是妻子的身體,連忙問道:「魏大叔,多······多少錢啊?」
「六百文!藥里我給加了人參須子。」魏郎中沉聲說道,這些人參還是他自己上山采的,根本就沒多要錢。
林婆子連忙尖聲說道:「這麼貴,吃什麼人參!反正我沒錢,走!」一聽說要六百文,這老大家根本沒錢,要是留在這邊還不是她出錢,明白這些,趕緊轉身往外走。其他人估計也是這麼想的,呼呼啦啦一家人都要走。
林海上前說道:「娘,別走啊!我之前賺的錢都交給您了,現在孩子娘要看病。」
「家裏飯都吃不飽,吃什麼藥啊!」林婆子訓斥說道,「沒錢,就是沒錢。」
林海氣得渾身哆嗦,原本就是不善言談的人,累死累活為了這個家,可妻子生病吃藥,這人都不給錢。早知道這樣,以前賺的錢就不應該全部上交。
「呵呵,你們果然不當我是你們兒子啊!」林海失望說道,「既然這樣,以後賺的錢,我是一分都不會上交的。」
林婆子一聽,也不走了,坐在地上就開始拍着大腿苦惱:「果真是個狼崽子,養不熟啊!一把屎一把尿拉着大,這個沒良心,居然這麼說,這是剜我的心啊,我還不如養條狗呢!」
林海一聽,面色蒼白,像是要癱倒在地。
魏郎中臉上抽搐,看向人群里的林大山,也就是林海的父親,確切是說是二堂叔,說道:「山子啊,以前聽人說你們夫妻苛責大海一家,我還不信,今天我可親眼看到了,原來都是真的啊。」|
「這是我們的家事,你一個外姓人管不着!」林婆子吊着眼睛,罵道,「老不死的,多管閒事。」
桂花嬸子在廚房熬粥,實在聽不下去了,說道:「舉頭三尺有神明,林嬸子,你這樣不積口德也不怕神仙怪罪啊!魏郎中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