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四章
渡月山莊沒有迎來皇上的人都是迎來了太子,時隔半年太子再次踏足這片土地,此次前來與前一次有着截然不同的架勢。
太子這次過來是大搖大擺絲毫不加遮掩的過來,沒有要隱瞞身份的意思,莊子上自是要拿出鄭重的態度來接待,不論如何這都是一國太子,不說多隆重卻也必須得正式。
眾人上前請安把太子迎進莊子,端茶倒水一通忙活,坐之後凌郁楓才詢問道:「今日並非休沐,太子怎有空到此處來?」此時不應該是忙碌的時候麽?畢竟瑞王已經領了差事,他這一禁足,總要有人接手。
而太子不在宮中替皇上分憂,反而跑到了他的莊子上來,這是何故?
太子嘴角帶笑一派悠然,面上是全然的放鬆,看着別莊的景色覺得心曠神怡,沒有回答凌郁楓的問題,而是感嘆了一句,「你這裏景色倒是怡人,遠山近水,如夢似畫。」
凌郁楓微微一笑,大拇指摩挲着杯沿,「景色好與不好端看在誰的眼中。」
太子聞言動作頓了一下,隨後贊同的點點頭,「確實。」然後看向凌郁楓,「還要看適不適合。」
凌郁楓笑笑不接話,而是再次問道:「太子此次前來所為何事?」
傅熙照這次沒再轉移話題,放下杯子之後一臉鄭重的道:「前來道謝!」
凌郁楓蹙眉,「道謝?此話何講?」想起什麼笑着道:「太子太過客氣,若是因為上次的事情,您已經送過了謝禮,豈敢勞煩太子親自前來道謝。」
傅熙照看了他好一會兒才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少卿,我需要你幫我。」
凌郁楓任由他抓住不放,面上依然一派淡然,「太子是否高看了少卿?如今我這副模樣能做什麼?不敢叫太子說一聲幫。」
傅熙照聞言眉頭緊蹙,好似才發覺自己的失態一般,鬆開了凌郁楓的手腕,語氣有些悲傷的道:「是我強求了,你已然如此,我實在不該再把你拉進這泥潭。」
之後話音一轉,「不過,即使身份有別,你也不該忘記咱們之前的情分吧,父皇做的事情你不能遷怒到我身上,我如今也在艱難自保。」得虧此時這裏沒有外人,否則太子這般口無遮攔,傳出去可是要出大事兒的。
他見凌郁楓想要開口說話的時候再次搶先道:「你不要與我說什麼父皇仁寬厚的話語,你的傷是如何來的,你心中難道不清楚?」然看目光移到他的腿上,問道:「你甘心麽?」
凌郁楓已經收起臉上的笑容,「太子殿下慎言!少卿受傷乃技不如人,自是不甘心被打敗,可是輸了是輸了。」
傅熙照臉上呈現出嘲諷的神色,「你還要自欺欺人到何時?孤不甘心!孤的母后隱忍度日,孤不想叫太子妃也每日戰戰兢兢生活在驚恐之中。」
他此刻面上儘是隱忍,之後接着道:「你不要告訴我你真的能夠放下凌家軍,也不要以為你避居別莊父皇真的不會再起疑,不可能!這些年難道你還不了解父皇的性子?」
凌郁楓面無表情的看着他,他何嘗不知只要他還活着一日皇上不會真的放心,除非有一方先於一方離世。
「凌家軍從無二心,一直忠於大昭,為守衛大昭百姓安康,邊境安穩而存在。」他面上一派凜然的說道。
傅熙照頷首,「我知,然後呢?」他當時年少氣盛,為了證明自己是最好的,孤勇之下跑到西平,真真切切見識到了戰場和士兵,明白他們那顆赤誠之心,可是他明白又有何用?關鍵是父皇他是懷疑啊。
一句然後呢叫凌郁楓頓時無語,只覺口中發苦,是啊,然後呢?皇上也未嘗不知,可他是忍不住懷疑,隨着年歲的增長,他的控制欲愈發旺盛,只想要把這一切都牢牢的抓在自己的手心,否則心中難安。
見凌郁楓一臉苦笑,傅熙照又亮出一個底牌,「我還可以告訴你,梁太醫是我的人。」若不是每次診脈都往嚴重了說,父皇能夠這般放鬆別莊的凌郁楓?
聞言凌郁楓心中有些恍然,難怪,不過這又如何?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更何況他如今已經被困居於此,再想要做什麼都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他能做的好似也只剩下一條了,那便是放縱自己。
傅熙照一直在觀察凌郁楓的表情,見此還有什麼不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