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強弩之末只有南風自己知道,先前的拼殺他並未耗損太多靈氣,疲憊倒是真的,強弩之末還真的談不上。
但二環的那些武人卻不知情,也不知道他先前的蹌踉只是假裝誘敵,都說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此話當真不假,在巨大的誘惑之下,這些武人已經失去了理智和判斷,只當經過一輪的消耗,此時的南風銳氣已被磨光,靈氣也已然耗盡。
與之前的那些武人不同,此時這些武人並沒有使用身法靠近,而是緩步向前挪移,逐漸縮小包圍圈。
不曾使用身法,就不會暴露修為,不過這些人誰打頭陣,誰打第二陣是抽籤決定的,按理說這些人的修為也不會比先前他斬殺的那些人高出多少。
但自以為是要不得,有些事情不能以常理推斷,倘若那天墨子等人先前在抽籤時作了弊,此番上來的這些人就可能比打頭陣的那些馬前卒要厲害的多,便是殺雞,也得拿出搏虎的全神貫注。
參與此事的這些門派,人數有多有少,此番圍上來的比上一波人數還要多,除了武人,還有身穿袈裟的僧尼和身穿道袍的道人。
穿着袈裟不一定就是和尚尼姑,穿了道袍也不一定就是道人,當下除了三宗和佛教的四大名寺,還有不少霪僧野道,袈裟和道袍不過是他們行走江湖的行頭。
眾人緩步靠近,十丈,五丈,到得四丈外,眾人挪的更慢了,上次南風是在三丈左右主動出手的,三丈就是他們眼中的雷池。
「呀!」南風叫了一聲。
叫聲來的突然,聲音也大,眾人如聞喪鐘,亡魂大冒,驚叫急退,亂作一團。
未曾想南風只是發聲,並沒有發起進攻,而是一臉笑噱的看着那些被他嚇壞的江湖中人。
被人嚇退了是很令人沮喪的事情,這麼多人看着,丟不起這人哪。
止住退勢,壯着膽子,再往前挪。
剛剛挪到三丈處,南風長劍一擺。
此舉再度將眾人嚇出一身冷汗,哎呀哇啊的往後跑。
「哈哈哈。」南風忍不住發笑,「我可給你們提個醒兒,先前那一陣我沒消耗多少靈氣,一旦動手,你們這些人一個都不得活。」
什麼叫驚弓之鳥,什麼叫杯弓蛇影,什麼叫草木皆兵,這群江湖中人就是這般,一絲一毫的風吹草動都能將他們嚇破膽,前頭兒已經死了一地了,這可不是隨便說說嚇唬人的。
聽得南風這般說,眾人停在了五丈外,小聲嘀咕,當是在判斷他到底是不是強弩之末。
「我真沒騙你們,我丹田氣海里的靈氣還剩下不少,雖然不夠支撐我殺光你們所有人,但殺光衝上來的這些還是夠了的。」南風說道。
好人的心計叫智謀,壞人的心計叫陰謀,南風也不知道自己是好人還是壞人,也就不知道自己此番的心計是智謀還是陰謀,他的確沒有撒謊,但他也知道這番話說出來會有什麼後果,那就是挑撥離間,世人最怕的就是自己栽樹他人乘涼,此番若是衝上來,自己估計是活不了了,便宜讓別人撿走了,這怎麼能行。
起初是小聲嘀咕,後來是低聲商議,到最後變成了爭吵和謾罵,「日他先人,賠本兒的買賣,老子不幹了。」
「我寨中出了點事,我得回去看看。」「啊,這麼巧,我也剛接到飛鴿傳書,走走走,咱們順路,一去走。」
見二環眾人要臨陣脫逃,藍袍老者和天墨子急聲叱問,「王大同,林西平,張宗正,你們要背信棄義?」
「林鏢頭,我們是真的有事兒,不好意思,告罪告罪。」言罷,跑了倆。
眾人見他們不曾受到攔截,紛紛仿效,「我堡里也遇到點兒急事兒,我們得趕回去平息。」「我也是。」「定是這小子的幫手在行那釜底抽薪之舉,快走快走,回去看看。」
作鳥獸散,東西南北,噼里啪啦跑了一群,不過沒跑乾淨,還剩下一些,二環剩下百十人,三環還有七八十。
這些人之所以沒跑,並不是不害怕,而是懷着別的心思,眼下跑走了一大批,若是能夠殺掉南風,分贓也能多得一些,他們想賭,賭南風先前說的那些話是在嚇唬他們。
待得塵埃落定,天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