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很大,破廟在西城,元安寧一直往東走,不問可知是要自東門出城。
元安寧疾行在前,南風鬱郁在後,此前元安寧被龍雲子拿住,不但被廢去了修為,還遭受了酷刑,自鳳鳴山祛除臉上的黥墨又大量失血,雪上加霜,元氣大傷,由於時日尚短,眼下尚未恢復。
根據時間來推斷,元安寧在得到消息之後立刻就動身了,不得凌空飛渡,就只能騎乘馬匹,千里之遙,奔波勞苦可想而知。
「咳。」不遠處傳來了一聲乾咳。
南風歪頭,只見李朝宗現身路旁,他此時心情低落,李朝宗的出現令他很是厭煩,便冷冷的瞅了李朝宗一眼。
李朝宗先前的乾咳是陰聲,元安寧是聽不到的,此時仍在快步行走。
李朝宗自然看出南風對他的厭惡,也不以為意,「她是自潁川來的吧?」
南風沒接話,甚至沒看他。
李朝宗邁步跟了上來,走在南風右側,「你臨走之前沒與她道別?」
南風本不想理他,卻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有些話應該說清楚的。」李朝宗一副過來人的語氣。
「你能滾遠點嗎?」南風瞪眼。
「不能,」李朝宗搖了搖頭,「我也不想自這裏礙眼,但我不能放過得到天書的機會。」
南風聞言眉頭大皺,「你想讓我再殺你一回?」
李朝宗再度搖頭,「不想,不過你也不敢殺我,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你是天庭官吏,不再是市井潑皮。」
南風焉能聽不出李朝宗在拐着彎兒的罵他,隨口說道,「我好像不是個很計後果的人。」
「這話有些自欺欺人了,你貌似沒做過什麼不計後果的事情。」李朝宗笑道。
南風沒有接話,李朝宗說的對,這話的確是在自欺欺人,事實上他雖然膽大,卻不是妄為,不管做什麼事情,都會前瞻後果。
就在此時,迎頭走來一隊巡夜士兵,元安寧急忙躲在了一處店鋪的牆角。
「她是朝廷欽犯,以身涉險,孤身尋你,於情於理,你都應該與她說個明白。」李朝宗又道。
南風仍然沒有接話,李朝宗這話有陰陽兩面,除了表面意思,言下之意是不需親自出手,只要稍加提醒,元安寧的行蹤被會被官兵發現,而眼下元安寧失去了靈氣修為,定然無法安然脫身。
待官兵過去,元安寧自藏身之處出來,繼續往東城去。
「她定然知道天書的內容。」李朝宗言歸正傳。
「你真要逼我殺你?」南風隨口問道。
「我說了,你不敢殺我。」李朝宗很是自信。
南風沒有辯駁,事實上李朝宗說的對,他的確不敢殺他,因為李朝宗與前任城隍不同,他毫無過失,若是殺了他,一定會遭到天庭責罰,要知道上面可是有無數隻眼睛在盯着他,等着抓他把柄。
隨後很長一段時間李朝宗都沒有說話,直到元安寧到得東門準備攀爬城牆,方才再度說道,「你當真不現身相見?」
南風搖了搖頭,平心而論,他是想見的,之所以不見,是因為不想讓元安寧再見到他,當無法繼續保護和照顧一個女人,最好不要讓對方念自己的好兒,不然對方很難遺忘,不遺忘也就無法重新開始。
「你是為了救她,才施展了借法乾坤。」李朝宗又道。
南風沒有接話,元安寧的包袱裏帶有不少器物,其中有一件攀爬城牆的繩索虎爪,元安寧此時已經扔出虎爪,開始攀爬城牆。
「我賣你個人情,放她走。」李朝宗說道。
南風挑眉看了李朝宗一眼,轉而收回視線,沒有接他話茬。
聰明人交談,不會喋喋不休,但也不會故意諱莫如深,以表述明白為度。
南風不接話,但也沒反駁,這就說明他默認欠了李朝宗一個人情,事實也的確如此,李朝宗有留下元安寧的理由,也有留下她的能力。
元安寧勉力爬過城牆,甩出虎爪掛住吊橋,盪過了護城河。
南風站立城樓,駐足目送,直至元安寧自城東林中牽馬出來,騎馬遠去,方才收回了視線。
「你還真放得下。」李朝宗開腔。
南風笑了笑,實則
第四百五十五章為所欲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