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溫泉不遠的一間小屋。
房間裏點着昏蒙的油燈。
唐姬和曹鑠坐在桌子的兩邊,彩兒則垂手立於一旁。
曹鑠用的家具,全是依着他的想法打造出來。
坐的也是椅子,而不是草蓆。
「昨天晚上看見這些家具,我還真有些不太適應。」唐姬說道:「在這裏伺候的侍女說家具都是子熔設計,不知有沒有這麼回事。」
「確實都是我讓木匠做出來的。」曹鑠說道:「我覺得這樣的家具比起那些矮小的家具更實用一些,無論是坐着還是躺着,都要更舒服。」
「雖然我只在這裏住了一晚,還是深切感受到了。」唐姬拿起箸,為曹鑠夾了一塊肉說道:「子熔這些日子勞頓,得多吃一些補補。」
「剛才已經補過了。」曹鑠賤兮兮的一笑:「太后已經餵過我了,只是不知道太后有沒有吃飽。」
知道他說的是什麼,唐姬臉頰一紅:「子熔得了便宜還賣乖……」
「其實品嘗了太后,吃什麼都覺得沒有滋味。」曹鑠說道:「國色天香都嘗過了,這些凡塵俗物,哪還咽的下去?」
「就你會說。」唐姬翻了他個白眼,向他問道:「今晚你是在我這裏留宿,還是要回去寵幸你的夫人們?」
「太后才破了身子,我在這裏留宿,晚上少不得又得顛鸞倒鳳。」曹鑠說道:「還是等太后以後適應了我,再留宿也不遲。」
「我不能陪子熔,還有彩兒。」唐姬甜甜一笑:「彩兒跟了我多年,我也不捨得把她嫁給別人,可女人家總要找個男人……」
看向彩兒,曹鑠說道:「彩兒姑娘還是留着慢慢吃,今晚我要是不回去,後宅倒沒什麼,我擔心傳言流出去,對太后不好。」
「還是子熔想的周全。」唐姬問道:「來到壽春,難不成我每天都只能在這裏住着,連四處走走也不可以?」
「太后在城裏四處走走恐怕不妥。」曹鑠說道:「百姓總是充滿好奇,知道太后來了壽春,他們必定希望一睹芳容。人一多,守衛的任務就更加艱巨。如果太后真的想出去走走,等到我攻破劉備,再在淮南周邊看看。」
「攻破劉備,也不知道得是什麼時候。」唐姬說道:「我早就聽說劉玄德是個有能耐的……」
「世無英雄,庶子稱王。」曹鑠說道:「劉玄德確實有些本事,然而他遇見我,就是他噩夢的開始。」
「不知為什麼,我就喜歡子熔說這樣的話。」唐姬甜甜一笑:「或許在別人聽來,子熔有些狂妄,然而我卻覺得你每說一句話,都是能夠兌現。」
「本來就是能夠兌現。」曹鑠說道:「兌現不了的話叫做狂話,我雖然給人留下的感覺挺狂,然而每次狂妄之後,都能把說出去的給兌現了。總有一天,世上的人會知道,曹家長公子並不是狂妄,只是對將來充滿了信心。」
「我相信子熔。」唐姬說道:「只求子熔以後成就了大事,不要把我忘記才好。」
「從今天起,太后再不會離開我的視線。」曹鑠湊近她說道:「你已經是我的女人,只要成了我的女人,總有一天會和我縱橫天下一覽江山。」
「子熔打算怎麼對待當今陛下?」唐姬突然問了一句。
「陛下是九五之尊,我只是臣子,還能怎麼對待。」曹鑠說道:「盡心盡力,全力輔佐,才是我最應該做的!」
「子熔嘴上這麼說,心裏卻不一定這麼想。」唐姬輕輕嘆息了一聲說道:「南征北戰得來的成就,放在任何人身上,怕是也不肯拱手讓人。」
曹鑠沒再吭聲,
他心裏確實有這種想法。
等到羽翼豐滿,四面強敵被曹家剷除,從曹操手中接管大權。
不稱帝?
他答應,他麾下將士也不會答應。
「不說這些。」唐姬說道:「以前我的婆家姓劉,我當然會為漢室多考慮一些,如今我的男人姓曹,從今往後,我只為會子熔着想。」
「有些事還是不要去想。」曹鑠說道:「人活一輩子,很多事情並不是自己能掌控。到了那一天再去考慮,也不算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