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相俘虜駐馬而立,曹鑠向他們喊道:「誰能回答我,你們什麼時候加入的劉備大軍?」
俘虜一個個忐忑的面面相覷,有一個年紀偏大的低着頭說道:「回稟公子,我們都才從軍不久。」
「不久是多久?」曹鑠問道。
「一個多月。」俘虜回道。
「你們是願意披上鎧甲上陣廝殺,還是願意解甲歸田,回家種種地或者做些別的?」曹鑠又問道。
「公子不殺我們」還是那個俘虜,他瞪圓了眼睛,不敢相信的向曹鑠問道。
「你們根本不應該當兵。」曹鑠說道:「如果是我佔領徐州,我會讓你們都在家裏從事農桑。」
騎着馬走向一個年紀看起來很小的俘虜,曹鑠低頭向他問道:「你多大了?」
「十三。」俘虜渾身顫巍巍的低着頭答道。
他連看一眼曹鑠都不敢,身體抖的像是正在晃動的篩子。
「告訴他們,我麾下將士年紀最小的幾歲。」曹鑠向彌衡吩咐道。
「公子曾經傳過軍令,年紀未滿十六或者高於三十,不得從軍。」彌衡回道。
「人在十六歲以前還沒長成,正是長身體的好時候。」曹鑠說道:「十三歲的孩子,劉玄德居然忍心送上戰場。」
「公子」先前回話的老兵低着頭怯怯的說道:「其實他不是軍中年紀最小的。」
「還有更小的?」曹鑠臉色一變,向那俘虜問道。
「最小是十一的。」俘虜回道。
「喪盡天良、人神共棄!」曹鑠咬着牙說道:「如果是劉玄德的兒子,不知他肯不肯讓這麼早上陣廝殺。」
當曹鑠罵出口時,俘虜們一個個低着頭都沒有言語。
他們本來就不想當兵,是劉備派人把他們從家裏抓了出來。
直到現在,許多人甚至還在暗暗懷恨劉備。
「兩軍廝殺,我也不知道今天有多少原本不該死的人永久的留在了這裏。」曹鑠向一旁的蔡稷吩咐道:「傳令下去,無論敵我都要好生安葬。他們生前我們不能幫着做什麼,死後總要讓他們舒坦一些。」
蔡稷抱拳應了。
曹鑠這個小小的舉動,令在場的俘虜一個個心裏涌動着說不上來的滋味。
劉備把他們送上戰場,最終安葬他們同伴的,卻是曾經的敵人曹鑠。
「我有句話想要問你們。」下達了好生安葬敵軍的命令,曹鑠向俘虜們喊道:「如果我給你們一個安穩,你們願不願要?」
「能活着就好,哪還敢奢望其他。」一個俘虜說道:「公子不殺我們,已經是讓我們感恩戴德,更不要說是給個安穩。」
「徐州這場仗還有得打。」曹鑠說道:「劉備一天不除,徐州就永無寧日。我能給你們的,只有一座彭城。你們要,還是不要?」
俘虜一個個面面相覷,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直到此時,他們甚至有些同情那些逃跑的同伴。
如果那些人沒有逃跑,必定也能和他們一起去彭城,受到曹鑠的保護。
「暫時不要想家,也不要考慮見不到面的親人。」曹鑠接着對他們說道:「我向你們承諾,短則三個月,多則九個月,我必定擊破劉備,還你們一個寧靜的徐州。從此之後,徐州再無戰事!」
「公子威武!」曹鑠話音落下,蔡稷舉起手臂喊了一聲。
俘虜一個個像是被冷水澆灌了似得,也跟着舉起手臂發出了吶喊。
曹鑠滿意的環顧着俘虜,對他們說道:「把你們的同伴好好安葬吧,曾經風雨同舟,他們死後能有你們為安葬,也是他們的福分。」
已經喊過「公子威武」,俘虜都放了開,也不像剛才那麼恐懼。
當曹鑠讓他們安葬同伴的時候,他們又一次喊出了「公子威武」。
如果說頭一聲喊是蔡稷的引導,後來的這陣喊聲,則是發自肺腑。
離開清掃戰場的俘虜,彌衡向曹鑠問道:「公子下一步打算怎樣?」
「派一支人馬送他們去彭城。」曹鑠說道:「其他人跟着我渡過廢黃河,等待劉玄德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