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燈光照射在可馨蒼白的臉上,她的面色如死灰般難看,她還是無法將李曼琴的功過相抵,在她心底深處,始終還是認定那個害她痛苦地在病床上躺了那麼久的人是李曼琴。
當然,她不可能知道這中間是李曼妮搞了名堂,李曼琴其實也是個受害者。
蒼白的臉上,唯有那雜亂無章的掌印清晰可見,這是她咬掉別人手背一塊肉換來的毒打。
嘴角還有一絲乾枯的血絲,她空洞的眼神看着強烈的白光,一會就什麼也看不見了,然後淡淡地說。「你走吧,去陪在家人身邊,說到底,我只不過是個外人,這種時候,你不守在他們身邊,守着我有什些不合適吧?」
「口是心非的丫頭!」陳天樂手卡住她的下巴骨,不住地打量着她,「明明就是希望有人在這裏陪你,卻還要假裝趕我走,這裏是醫院,夜深人靜的時候,會有許多鬼魂出來遊蕩,我才不會忍心丟下
你離開,還是等天亮再走吧!」
「鬼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可馨冷冷地說,在她心裏,李曼琴比鬼還要可怕,那個在手術台上奪走腹中胎兒的劊子手,近乎瘋狂地用器具攪爛了她的下體,讓她生不如死地在病床上躺了好久才慢慢恢復過來。
要不是因為這個,陳天樂也沒辦法將爺爺奶奶騙來東海,爺爺奶奶要是沒來東海,他們一定會活得好好的,這一切都要怪李曼琴那個女人。
她恨他們,包括陳天樂,就算他再次救了自已,也難以消除她心底深處的恨。
「嗯。你說得很對,有時候,人真的比鬼還要可怕。」陳天樂點了點她的腦袋。「以後啊,遇事要想想,別一根腸子捅到底,要不是苗小妙用激將法激你,你會帶着助理去取證據嗎?」
可馨搖頭,他說得沒錯,她確實被苗小妙激努了,要不然,也不會自已送出去挨打受辱。
看她沉默不語,以為她是有所觸動,他很擔心可馨這樣的直性子人很容易上當受騙,只好慢慢地開導她。「明明自已是一個十分脆弱的人,卻處處裝強好勝,你這樣子,會吃很多虧的,有時候,你得拿出策略,對付不同的人,你得想不同的方法,比如現在,你面對一個強大的男人,你完全可以表現得柔弱一些,我相信,只要你肯大聲哭出來,你的心情就會大好起來,你真的太不會利用身邊的資源了。」
可馨聽得想要流淚,她閉了閉眼睛,把快要滾出來的淚水硬生生逼了回去。
她承認自已很沒出息,真的很想抱着他大聲哭出來,可她偏偏在逞強,就是不讓自已脆弱的一面流露出來,她愛過、傷過、恨過、死過,現在的可馨似乎不再是以前的可馨,她活着的意念就是為爺爺奶奶報仇。
陳天樂怔怔地看地看着她努力壓抑自已的表情,搖頭嘆息。「真是個笨蛋!太過堅強也會給人冷血的感覺,我不喜歡現在的你,曾經那個善良可愛的丫頭去哪了?」
可馨調息自如後,睜開眼。「你走吧,我想好好休息。」
陳天樂笑着說。「你休息就是嘛,我在這裏又不礙你事,前半夜都是我一直這樣守着你,再說了,外面黑燈瞎火的,你將我趕到大街上遊蕩你捨得嗎?」
陳天樂其實有去處,兒子也住在這醫院,不只是兒子,還有謝軍也住在雙龍人民醫院。
可這個時候,讓他突然出現在兒子病房,要是兒子問起來,他這上半夜在哪過的,那真是不好說出口,雖然他守在可馨病房是曼琴下的命令,還是不能在兒子面前說出來的。
所以,不管可馨怎麼趕他走,他還是會死皮賴臉地留在可馨的病房,等天亮再說吧。
可馨看都懶得看他了。閉上眼睛。「那你就靜靜地坐着,不要打擾我,也不要和我說話,不然,我會讓護士小姐將你趕出去。」
只是,他發現,她的眼角有淚水在靜悄悄地滑落,如星芒般刺痛了陳天樂的眼。
他一把抱住她。「可馨,都是我不好,害你變成今天這樣,如果可以彌補,你還能給我一個機會嗎?」
「不可能了。」可馨淚流滿面,「我一直以為,你和李曼琴都是好人,卻沒想到,我最相信的人處處往我心口上捅刀子,過去的情回不去了,可過去的恨我卻記在心頭,這筆帳我遲早會討要的,你們救我,我也只能是延遲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