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無月,夜色籠罩了潯陽城的天空。
僻靜的小院子一道人影快速如風閃了出去,一瞬間便竄進了林木叢中。他的速度奇快,如同一陣風嘶吼而過。風帶着憤怒、悲傷。人亦帶着憤怒、悲傷。
院內還有人,精舍的燈火照亮了院子。兩道人影拖得老長老長。荊無命望着距離自己不過五米、手持摺扇、瀟灑孤傲的原隨雲,他的心不由加快跳了幾分。他輕功絕頂,不過面對眼前的原隨雲卻沒有用武之地。
原隨雲的輕功已經達到了一種他都望塵莫及的地步了,便是有着輕功天下第一宇內無雙獨步天下的楚留香來了亦不能說可以勝過原隨雲。
因此,荊無命不得不戰。
原本他和原隨雲在精舍中,原本他唯有在重傷之下才可出房屋,不過原隨雲卻為了一個不可損壞家具的理由,讓他荊無命走出了房間。走出房間那一剎那,荊無命真有種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的感覺。不過短暫的天堂卻不過是為了襯托永恆的地獄。
他不想做沒有任何意義的戰鬥,因此他走出房間一剎那想得是離開。事實上他正是那般行動的,他身子在小院中閃過,不過卻沒有閃掉,原隨雲比他快了一步,而且他已經感覺原隨雲已經鎖定了他,他已經不可能輕易逃脫掉。
代價,他必須為這次的冒險而付出代價。
荊無命臉上沒有驚色,他凝視着微笑的原隨雲,左手已經握長劍,沉聲道:「看來在下和原公子不得不一決雌雄了。」隨着說話聲傳響,一股可怕森寒的氣息以荊無命為在中心擴散開來。
黑夜的氣溫本就低,如今更低了。
原隨雲卻含笑,他已經明確感受到荊無命那自身體突發出來的可怕殺意,不過原隨雲卻顯得非常平靜優雅,甚至還有幾分渾然不在意,他淡淡笑道:「荊兄可知李尋歡幹什麼去了嗎?」
荊無命道:「除了龍嘯天,誰還值得他如此猶疑。」說道這裏荊無命的嘴角勾起了一絲微微的弧度,他道:「不過李尋歡此去卻必敗無疑,龍嘯天已經不是昔日的龍嘯天了,何況他還有兩個強大幫手。」
原隨雲輕搖摺扇笑道:「噢,聽荊兄的言語李尋歡此去是有去無回呢?呵呵,既然如此那荊兄又何必如此着急,按耐不住以來拔劍急於和原某一戰呢?」他的視線已經掃過了荊無命那欲拔劍的左手,劍已經拔出了少許。
荊無命道:「拔劍自然來殺人,原公子實力高超,宇內至今未有敗績,荊無命雖不惜命卻並不求死,自然要拔劍。不過原兄,你在這拖延時間是否想等李尋歡死去為李尋歡去收屍呢?」
言語間,兩人已經開始看似風輕雲淡,實則步步殺機般交鋒起來。他們都在等一個契機以來亂對手心神,進而搶先攻擊,以來斬殺。
原隨雲望着荊無命忽然停止搖動了摺扇,荊無命不由提高起警惕來。原隨雲卻悠然說道:「荊兄太高看在下了,早在三年前在下已經敗於人手了。」
話語不亞於驚天海嘯,以荊無命這等心智堅毅的人亦不由震驚。然而這時候震驚卻意味着死亡。在這一剎那間,原隨雲抓住機會,閃電踏出三步,他的身子如同軒煙向着荊無命飄去。
荊無命反應過來時,原隨雲以來到他一丈之內。荊無命大吼一聲向後急退,與此同時憤然拔出長劍。長劍如電,一道耀眼的劍芒劃了出來,小院都被那一劍照得澄亮。
砰的一聲,大地上留下了一個巨坑!不過長劍威力雖大,然而原隨雲卻沒有半分受傷。「什」的一聲響起,摺扇忽然合攏,它剎那化作點點星光,向着荊無命上下幾處穴道殺去。
原隨雲的步法玄奧,簡直就是神鬼難側,加上難以預料的招式,荊無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被動之境界。荊無命一聲長嘯,他聚集真力,右手猛然拍出一掌,掌光絢爛,直接將原隨雲震開七八米。
按照慣例,荊無命應該乘着原隨雲後退之際,逃出院子或猛然向着原隨雲展開絕世犀利的攻擊,然而荊無命兩者都沒有,他嘲諷的眼神望着飄逸飄落在八米之外的原隨雲,道:「原公子不愧是江南第一公子,心計城府,當今天下能有幾人可以與原公子相提並論呢?荊無命實在佩服。」
這一句話若在沒有發生這場大戰前說出,自然沒有任何問題,此時此刻,卻帶着濃濃的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