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聽完冬至的話,着實詫異了一番。原來的李冬至,膽小地很,哪像現在這麼厲害,直接將楊氏說得啞口無言了?
轉頭看了看楊氏的反應,又看了眼李大郎的表情,二郎心裏鬆了口氣。看樣子,這診金不用擔心了。
「娘,你炕上不是還有銀子?你快拿出來,給他們!」一聽說考不成秀才了,大郎再也坐不住,直接站起身,走到炕邊,對楊氏說道。
楊氏是個講錢抓得緊緊的人,她是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將銀錢拿出來給李小柱一家子。可是大郎是她唯一的兒子,她以後可全指望大郎了。這麼多年,大郎一直在讀書,現在怎麼樣也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傳出什麼不利的謠言讓他考不成科舉。不過這大郎,也太實在了,怎麼能將她藏錢的地方就這麼說出來了?
「胡說什麼,炕上哪兒有什麼銀子?看你的書去,這裏你別管!」楊氏訓斥了李大郎一番,這才轉過頭,咬着牙對兄妹兩人說道:「你們先回去,我一會兒讓立春給你們送過去。」
楊氏這是防着兄妹兩人了,對此,李冬至完全沒感覺。只要能拿到診金,這些都是虛的。
朝着二郎示意了一番,兩人這才走出大房的屋子。
一出來,便見到馬氏站在她屋子門口,往柳氏屋子裏看。
柳氏渾身是血地躺在地上的場景,徹底地將馬氏和李冬芬嚇住了。她們平時對幾個小的,不是打就是罵,就連柳氏,她們也是可了勁兒的折磨。可柳氏那滿身是血的樣子,她們還是第一次見。
在李小柱回來將柳氏抱回屋子裏後,兩人趕緊回了屋子,關上門不出來了。等到李大夫來了,她們這才慢慢緩過神。
兩人好點之後,馬氏便想看看情況。柳氏是李冬芬給推了的,上次李冬至那是侄女,可以說是不小心,可柳氏是李冬芬的嫂子,這次柳氏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萬一傳了出去,以後李冬芬是徹底別想找到婆家了。
「奶,您看什麼呢?」李冬至見馬氏伸出頭往她家屋子的方向看,直接開口問道。
李冬至突然開口,將原本就害怕的馬氏嚇了一跳。轉頭一看,發現是李冬至和二郎,心裏鬆了口氣,這才臉帶怒氣,「鬼叫什麼?你們兩個,給我過來!」
語氣雖然嚴厲,不過卻是壓低了聲音的。
冬至和二郎兩個人對馬氏都帶着怨氣,他們的娘柳氏現在還在炕上躺着,這讓他們怎麼給好臉色馬氏看?
雖然不服氣,兩人還是交換了眼神,走到馬氏面前。
「你娘咋樣了,李大夫咋說?」除了大郎,馬氏面對自己的孫兒孫女一向沒什麼好臉色。自己的孫子孫女,自己還教訓不得了?
二郎見馬氏問柳氏的情況,心裏原本的怒氣也消了些,畢竟奶還是掛心着娘的。
剛想回答馬氏,李冬至卻直接開口了:「李大夫說娘以後不能懷孩子了,還有,娘得在床上躺一個多月,還得好好補補,每天一個雞蛋是不能少的,不然以後都不能下地幹活,還得落下病根。」
二郎詫異地看着李冬至,這些李大夫沒說過啊?
不過看李冬至信誓旦旦的樣子,他懷疑是自己走了之後李大夫說的,頓時又急了起來。
「什麼?一天一個雞蛋,她咋吃了不去死?這是啥嬌貴的人,還得用雞蛋養着?」李冬至的話音一落,馬氏尖銳的聲音變響了起來。
二郎原本消了的怒氣,瞬間又被馬氏幾句話挑起來了,臉上也陰沉得可怕。
「奶,李大夫還在屋子裏,您喊的話他可都聽得到。」馬氏的話,也讓李冬至沉下了臉。且不說柳氏是被李冬芬推倒在地才流了孩子,單就是馬氏作為婆婆,也不該說這種話。就算是一個村子裏的人,聽到這事也得問句「要緊不」,這馬氏,心都是黑的吧?
「聽到就聽到了,這婆娘,趁早休了,免得連累整個屋子的人!」馬氏對着西屋就是一陣吼,只恨不得現在就將柳氏趕出家門。
馬氏幾句話說完,還不解氣,直接破口大罵。
二郎低着頭,雙手緊緊地握成拳,此時的他只想拿塊破布堵住馬氏的嘴,免得那些不堪的字眼讓隨時可能醒的柳氏再次氣暈過去。
「娘,別吵了!」西屋的門突然打開,李小柱從屋裏走出來,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