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一年的,稅是收的越發多了,還讓不讓人活了?」一個粗壯的大漢扯着嗓子大聲喊道。
他這一嗓子下來,周圍人全盯着他了,站他旁邊兒一個瘦弱的漢子扯了扯他的衣裳,低聲罵他:「不要命了?竟是說這話!」
「這世道已是不讓人活了,還不能說幾句?」那大漢扯着嗓子,應聲道。
那小個子怕被人聽到了惹麻煩,趕緊着拉着他往外走,不一會兒便是不見了。
周圍人搖頭嘆息了一番後,都是紛紛退開了。李小柱瞧清楚上頭的寫的啥後,搖了搖頭,也走了。
去年便是聽小山哥說要漲稅收,直到過年都沒長,他還想着不漲了,沒成想如今竟是長了,還長了不少,這朝廷,還真是不讓他們這些個老百姓活命了!他家倒也罷了,如今這手頭還有些銀子,可李家村兒那些個人可咋辦?那沒田地的佃戶可咋辦?
「孩子他爹,你咋這般沒精神,是不病了?」柳氏瞧見從外頭回來的李小柱垂着頭,沒精打采的,心裏很是擔憂。這人可是家裏的頂樑柱,可不能有事兒了,要不這家就撐不起來了。
李小柱嘆了口氣,將他瞧見皇榜的事兒給說了,柳氏聽了心裏也是不舒坦。這好好兒的日子,非要讓那些個稅收給攪合了!他們倒也罷了,可她柳家莊的三個哥哥可是一個比一個窮,如今又要加稅收了,往後他們日子不是更難過了?
「爹娘,這是整個大越朝的事兒,你們也就莫憂心了,這些個事兒咱們憂心也沒啥用,倒不如安安心心地過好咱們的日子。」冬至插嘴道。
在她眼裏,這種事兒出來,一是朝廷有大用處,要搜刮民脂民高來填充國庫,準備幹大事兒。這種他們沒理兒攔着,畢竟是國家大事,不能因着他們荷包里銀子少了些便是不讓朝廷干正事兒;二便是他們遇到了一個昏庸的皇帝,紙醉金迷,貪圖享樂。這種狀況,便是王朝衰敗的跡象,這種時候更是不能惹事兒,要不一個沒留心,這小命兒就沒了!若是這般,天下會大亂,所以他們得趕緊着掙錢,以備將來逃命用。
當然,這些都是她的猜想,斷是不能與她爹娘說的,若是真如她猜想的這般,知曉地越多,便越是危險。他們就是小老百姓,還是乖乖地過自個兒的日子,那些個國家大事兒便是交給那些個有大能耐的人去辦吧。
「冬至說得是這麼回事兒,這也不是光加咱們的稅收,那多的人都交了,咱也交便是了,咱們吶,別惹事兒,啊?」一旁的馬氏也是附和冬至。
這事兒在他們這都引起了不小的波瀾,在那些個大人物看來,這事兒可不單單是加稅收,那是代表着權利的強弱。
沈府沈墨軒書房,一名紫衣男子正坐在沈墨軒的椅子上,雙手放在椅子兩邊扶手上,低着頭陷入了沉思。那緊皺的眉頭與緊抿的唇體現了他心中的煩躁。眼中不時閃過的精光,讓人一眼瞧見便是心驚膽戰。
一旁的躺椅上,沈墨軒靠在上頭,不時掩唇輕咳。
「墨軒,你這身子近來可好些了?」那名紫衣男子聽到沈墨軒的咳嗽後,抬頭望向沈墨軒時,眼中全是關切。
「死不了,七皇兄,如今你不應在我這兒。」沈墨軒輕咳了一聲後,開口應道。
那紫衣男子聽到沈墨軒的話,也不惱,只是敲了敲把手,笑着調侃道:「這不是念着你,便是過來瞧瞧你這身子如何了。怎的,你這兒我還來不得了不成?」
這男子,眉宇之間與沈墨軒有三分相似,只是這臉上更是硬氣,倒是與沈墨軒那病弱的姿態不同。
「墨軒謝七皇兄掛念。」沈墨軒一拱手,便是對着那紫衣男子作了揖。
瞧見沈墨軒如此無趣,那紫衣男子無奈地嘆了口氣,不再逗從小便板着臉的沈墨軒。
「若是墨軒你,處在為兄這位子,該當如何自處?」那名紫衣男子皺起眉頭,問道。
若是紫衣男子的下屬瞧見他這模樣,必定會吃驚萬分。這人,一向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任何事兒都如同在他掌控之中一般,此時他竟是會露出這副神情,他們是絕想不到的。
「勢弱,以不變應萬變。」沈墨軒在次輕咳一聲,應道。
「好!好一個以不變應萬變!墨軒,這小鎮可容不小你,你還是與我一同回京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