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話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要達到鄭柏飛說的那種境界,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做到的。
簡宓只能在心裏再三給自己打氣,趕緊把剩下的畢業作品完成,以免讓鄭柏飛在學校同事面前顏面盡掃。
幸好,幾幅畫都已經是掃尾階段了,簡宓當天就完成了「孟極幻蓮」,最後的成品她並不滿意,然而,讓她再對着這張以霍南邶為原型創作的作品,實在是一種折磨,她只能匆匆結束。
等她從畫室里出來的時候,霍南邶已經在了,兩個人對視了一眼,簡宓避開了目光。
&飯。」霍南邶簡潔地命令。
&吃過了。」簡宓委婉地拒絕,「你自己吃吧。」
提拉米蘇呼哧呼哧地跑了過來,咬着她的鞋子往外拽,這兩天簡宓吃完飯就帶它出去散步,它都習慣了。
簡宓蹲下來摸了摸,它的毛越來越長,天氣越來越熱,什麼時候該去修修毛了。提拉米蘇「咕嚕」一下又躺到了,露出了小肚皮,還「汪汪」地叫了兩聲。
&來陪我坐着。」霍南邶沉着臉道。
剛要去抱提拉米蘇的手頓住了,簡宓歉然揉了揉它的小肚子:「乖,自己去玩。」
看着她在餐桌旁坐了下來,霍南邶這才滿意了,夾了幾口菜,「呼嚕呼嚕」喝了幾口湯,風捲殘雲一樣把飯吃完了。不經意間抬頭一看,才發現簡宓正定定地看着他,一雙墨色琉璃的眼睛清亮平靜,卻仿佛河面下的暗流,隱藏着難以察覺的怒火。
&樣看着我幹什麼?」他頓時興味了起來,這陣子小媳婦一樣的簡宓越來越索然無味了,還是這樣有意思。
&你商量件事,」簡宓淡淡地開口,「以後你要往我身上潑髒水直接點,別把不相干的人拖進來成嗎?」
霍南邶愣了一下:「你什麼意思?」
&麼意思你心裏明白,」簡宓不想多說,軟肋在人家手上,「鄭老師是個很好的人,你不要太過分。」
&個鄭老師?」霍南邶的眉頭皺了起來,「是不是呂亟說的那個小白臉老師?」
簡宓愕然:「你們……怎麼可以在背後這樣對人說三道四的?鄭老師書香門第,那是浸淫了幾代人的藝術家氣質,儒雅端方,你以為都是你們這種暴發戶嗎?」
從前情熱的時候,兩個人都沒少拿「暴發戶」調侃過,然而今天這一聽,卻分外刺耳,霍南邶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嘲諷道:「有夫之婦還在意淫別的男人,看起來真是家學淵源。」
簡宓的指尖顫抖了起來,這一刻,她真想端起那碗排骨湯全潑到眼前這張傲慢刻薄的臉上去!
然而她到底還是忍了下來,咬緊牙關站了起來,抱起提拉米蘇就往外走去,「砰」地一聲關上了大門。
一股濁氣在胸口亂撞,霍南邶把筷子一丟,拿起手機給呂亟發了個短訊:給我查查今天簡宓在藝大發生什麼了。
呂亟的辦事效率很高,沒過半個小時就給霍南邶來了電話,把他打聽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匯報了一下。
&方關於簡小姐的事情已經被鄭柏飛壓下去了,不過流言蜚語倒是傳得挺快的,學校的論壇里有好些關於簡小姐和鄭柏飛的傳言,都寫得挺難聽的,你要不要看看?」呂亟謹慎地問。
霍南邶冷冷地問:「誰幹的?」
&知道,學校里和簡小姐有矛盾的只有一個名叫苗於蘭的同學,不過,看這動靜,她好像還翻不出這種大浪花來,」呂亟遲疑了片刻道,「其實……我乍眼一看也以為是你的手筆。」
霍南邶被噎了一下,胸口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你去查一查到底是誰幹的,這都把黑鍋甩到我身上來了,膽可真肥。」
&呂亟應了一聲,等了一會兒,見霍南邶還沒掛掉電話的意思,便又問道,「那簡小姐這件事情,要不要我後續跟進處理一下?」
霍南邶這才陰沉地道:「不是我做的我去替她收拾什麼爛攤子?那個鄭柏飛不是很厲害嗎?讓簡宓去看他的本事吧。」
從車庫開了出來,霍南邶特意在小區里掃了幾眼。
正值初夏的時節,小區里納涼的人還挺多的,有的成雙成對,有的三口之家,更有耄耋老人顫巍巍地手拉着手走在青磚鋪就的小道上,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