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德民沒有叫周子華,是考慮到周子華還年輕。在他這個年齡段經受一些磨礪對他來說要比一帆風順好得多。
周子華做事認真踏實,特別到了工業園後,眼界、境界和思路都得到了很大的提升,張德民也一直想好好培養一下他,再逐步委以重任,沒想到這次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他知道周子華這個時候心裏肯定不好受,也想找人傾訴,作為他的老領導,當然是最好的傾訴對象。但張德民覺得自我調節比找人傾訴的方式更好。此時叫上他也不是時候,說不定還會害了他,反而不利於他的成長。
等了一會兒,沒有接到丁黑臉的傳呼,張德民便將車直接開到了農機局門口。
兩三分鐘後,才看見丁黑臉心事重重地從農機局辦公樓走出來。
看到丁黑臉萎靡不振的樣子,張德民就有些來氣。你丁黑臉都這把年紀了還有啥想不開的?不就免職調回原單位屁大一點事嗎?搞得跟如喪考妣一樣!
可轉眼一想,丁黑臉也是幾起幾落,心裏承受力已經鍛煉得很堅強了。這次跟着自己本來是想好好干一番事,沒想到……對於丁黑臉,張德民還是比較了解,不是遇到特別頭痛的事,丁黑臉一般是不會這樣的……想到這些,張德民也就打消了教訓的念頭!
等到丁黑臉走到車邊,張德民側身推開車門。
「回來了?」上了車,丁黑臉苦笑了一下,「去工業園了?」丁黑臉看了一眼張德民。
張德民點了點頭。
車開出不遠後,張德民突然想起什麼,將車停在了路邊。拿出電話撥了幾個號碼,可惜電話沒人接,張德民只好撥打了傳呼。
不一會兒,電話回了過來。
電話里張德民問了一下對方現在在哪兒,等到對方回答後,張德民讓他十分鐘後在門口等着。
「咋啦?這點事都扛不住,垂頭喪氣的,我看啊,不是別人打垮了你,恐怕是你自己打垮了自己吧!」張德民收起電話看了看丁黑臉。
見丁黑臉眼睛一直盯着前面,張德民伸手撥拉了一下他的胳膊,「不就是回農機局嗎?多大點事啊!以前那個樂觀、愛發牢騷的老丁哪兒去了?」張德民重話輕說。
「德民,你以為我是為了這個生氣?」丁黑臉撇着嘴乜了張德民一眼,「既然當初敢和他對着幹,我就想到了這樣的結果。」
「我丁黑臉又不是第一次經歷這種事,沒啥大不了的。」丁黑臉輕飄飄地揮了揮手說道。
「那你是?」張德民說着發動了汽車。
「我內弟前些年去了深市,後來在那邊辦了個廠,生產機電產之類的東西,讓我去了好幾次,我都沒同意。這次他聽我老婆說了我的事,前天跑回來和我老婆一起做我的工作,讓我過去和他一起干……」丁黑臉轉過身子看着張德民。
「就為這事煩啊?」張德民笑了笑,「我就說嘛,你老丁是一個豁達的人,經歷了那麼多的風浪,這點事還能把你打垮?」
「老丁,這種事得你自己拿主意,別人再怎麼說,都只能作為你參考而不能是你決定的依據……」對於這件事張德民也不好過多的建言。
從丁黑臉的神態里,張德民看出丁黑臉心裏已經有了一些猶豫,估計內心裏也在權衡。這個時候他也不好說什麼,只能是他自己拿決定了。
到了約定地點,施躍東已經等在了那裏。
「咦,老丁,可是好久沒見了,怎麼,德民又開始拉夫了,呵呵。」施躍東上車後看着丁黑臉笑道。
「施主任,只要是德民有需要,我丁黑臉在所不辭。」丁黑臉恢復常態後語氣很堅定。
「老丁,這次滬市企業家到洛平,你們經開區可是重頭啊!」
「施主任,我沒在工業園了。」丁黑臉搖着頭笑了笑。
「沒在工業園?」施躍東愣了一下,「去哪兒了?」
「那兒來回那兒了。」丁黑臉很淡然地說道,「回農機局養老去了。」丁黑臉雙手放在腦後很輕鬆地說道。
雖然丁黑臉說得很輕鬆,但張德民還是能從他的語氣里感覺到有些不舍。
「德民,咋回事?」施躍東從後排撐起身子看着張德民。
「躍東,我那天不是打電話問你縣裏最近有啥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