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啥看?有啥好看的?」譚佑俊沒好氣地乜了張德民一眼,然後轉過身子看着張德民,「我父親被當做反動學術權威關進去那會兒,家裏只有我母親,後來母親為了照顧我爸,主動申請去了牛棚。 母親去的時候問我,一個人在家裏怕不怕?我怎麼說,只能安慰我母親,拍着胸口說不怕,事實呢?一個七八歲的孩子獨自生活,你知道對於正處於身心發育時期的孩子來說意味着什麼嗎?」譚佑俊站起身恨恨地說道,「它扼殺了孩子的天性,讓這些孩子在忍受身心摧殘的時候過早形成了一種非理性的思維方式,讓他們對社會本能地產生了一種牴觸甚至是仇視的心理,到現在我都不知道這究竟是孩子的悲哀還是民族的悲哀,但我清楚,有些人對整個民族來說是有大罪的!」
看着憤憤的譚佑俊,張德民不知道說什麼。譚佑俊的家事,張德民非常清楚。他父母離開後,家裏只留下了他一個人,對那么小的孩子來說,除了自己照顧自己外,還得忍受社會的蔑視。特別是在學校的那段時期,經常遭到同學的欺負,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張德民才有意和他走得很近,避免一些同學無休止地欺負。可以說譚佑俊的童年實際是處於一種極度惶恐之,使他的生活從小籠罩着陰影。
「這些對你們這種所謂根正苗紅的人來說是體會不到……」譚佑俊搖着頭說道,「那個時代對我們這種家庭的孩子來說,不是花朵,而是狗崽子。」
「你呀都快成詳林嫂了,翻來覆去你家的那點破事。」張德民不想譚佑俊老是沉浸在那些痛苦的往事之,起身擺着手說道,「那段歷史已經過去,如果老抱着牢騷抱怨不僅於事無補,還非常印象自己的心態讓自己無法走出那段陰霾,你呀,是在用別人的罪在懲罰自己。」張德民說罷進了洗手間。
等到張德民出來,譚佑俊放下茶杯,「德民,衛紅那邊交給我吧。雖然我無法替代父親的角色,但對孩子來說多一份關愛,也讓他的童年少了一份遺憾。」不得不說譚佑俊的心理調整得很快,這點也是最讓張德民佩服的,不像身邊其他的人,那心態像鑽進了牛角尖。
但譚佑俊最後這句話,卻讓張德民心裏受到了不小的震動,他有些怔怔地看着譚佑俊,腦子裏不由想到了明明和月月……
譚佑俊走後,已經是凌晨一點多了。
躺在床,想着衛紅今後的安排,卻不由想起了晚在東門市場見到的小青。
對小青的身份,張德民一直有些懷疑,甚至還曾懷疑過她是敵對勢力派來的間諜,想着今晚一身警服英姿颯爽的小青,張德民不禁有些啞然……
小青離開的時候好像說稍後聯繫?可沒有接到她的電話,張德民想,明天得給她打個電話,解釋一下之前的誤會……
第二天早七點,張德民坐着譚佑俊公司的車到了寶安機場。
剛進登機口,電話響了起來,是段馨兒打來的。
段馨兒說滬市這邊的工作已經安排好了,並說今天下午和安明浩聯繫了一下,安明浩說他服務的林副市長有可能要來參加洛平的滬市招商推介會……
林副市長要來?張德民心裏不由一振,如果林副市長真的來了,那洛平的這次招商推介會的級別一下高了!
掛了段馨兒的,張德民馬給安明浩的辦公室打了電話,安明浩剛巧在。張德民問了一下情況,安明浩說他老闆那天在聽到他說洛東有一個地區30號要來滬市搞個招商推介,很感興趣,並表示如果到時候時間允許的去捧一下場。安明浩說,林副市長這次來也是得益於去年底滬市和洛東省簽訂的省市戰略合作協議。
張德民要安明浩馬幫着落實一下林副市長的日程,如果林副市長確定來參加,自己需要立即向面匯報。
安明浩說老闆這會兒在開會,等會完後才能和老闆確定日程!
坐在候機室里,張德民拿着電話有些坐立不安,因為一飛機得關掉電話,而深市到滬市的需要兩個多小時的時間,這兩個小時對張德民來說註定是難熬的。
但安明浩的電話直到張德民登機後都沒有回過來。
了飛機,直到廣播裏第三次要求旅客務必關掉隨身攜帶的移動電話以免影響飛行安全,張德民才很不情願地關了大哥大。
這兩個多小時對張德民來說,可以用如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