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
安靜坐在要回陸家寧園的車裏默不作聲,精神有些恍惚。
就在兩天前,陸瑾嚴告訴她想帶她回寧園,說陸老爺子接受她了。
她當時的心情只有兩個字,不信。
雖然沒見過多少面陸老爺子,但他是一個非常固執的老人,他一旦決定的事,她覺得很難改變,甚至不可能改變。
那樣的固執老人會接受她?
就算是真的,陸家還有一個她深惡痛絕的男人,陸郁霆。
她死也不會忘了那晚在賓館被下~藥的事,要見他就如同硬生生在揭她的傷疤,但她最終還是同意去了。
安靜斂下深意的眸,她不能一味逃避,現在該面對了,何況她也不想陸瑾嚴因為她,和陸家永不來往。
她低頭瞥了一眼自己左手的戒指,她既然決定接受他,就早晚應該接受他的家人,除了陸郁霆外。
她餘光瞥了一眼身旁坐着閉眸休憩的黑色西裝男人,密長的睫毛投下的陰影都吸引人目光,而他,就是她面對所有傷痛的勇氣。
想着,安靜也有些累想休息,不自覺地就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
當她醒過來時,發覺車已經停在了寧園外,只是沒人叫醒她,等到她自然醒過來。
安靜一抬眸,就撞進他深邃不見底的莫測眼神,距離近得心跳快了一些,下意識瞥過他被自己靠着的肩膀,幸好沒做流口水那麼丟人的事。
然後意識到是自己靠到他肩膀上,面上閃過一絲緋紅,她只是太累了才……
「你怎麼不叫醒我?」她朦朦朧剛睡醒的慵懶沙啞聲音,不自覺有些含嗔的意味。
他就這麼任由她靠着,她都不知道睡了多久,他肩膀估計都麻了,為什麼直接不叫醒她。
陸瑾嚴沒有回答,倒是林伯笑意盈盈說了句,「陸先生說看你累了,讓你多睡一會兒,還讓把暖氣都開起來了……」
他還沒說完,就被陸瑾嚴打斷地轉移話題,低醇如紅酒的聲音變幻莫測,「你剛剛做噩夢了,如果你不想來沒必要勉強自己。」
安靜愣了愣,好一會兒才明白他的噩夢指的是什麼,她佯作無事地清澄看着他,彎着唇角,「我做什麼噩夢了?」
深深看了她一眼,剛剛的話仿若試探,因為她壓根沒做什麼噩夢。
最終陸瑾嚴才恢復常色,俯身替她打開車門,在她耳邊隨口輕描淡寫,「你一直喊着不要好難受,想要……」
安靜忍不住沉着小臉,「你閉嘴!」
這哪裏是噩夢分明是椿夢,她就說壓根不記得做過什麼噩夢,明明在他肩膀上出奇舒服地睡着,但也絕不可能做了椿夢!
下了車,她惱羞成怒地頭也不回走進了寧園。
可是怎麼也沒想到一進寧園,就撞進了最不想見的男人,陸郁霆。
他身上還穿着白色的醫生大褂,沒來得及換下,剛剛從醫院回來的樣子,也沒想到能這麼巧碰到她。
陸郁霆是知道他們今天會回來,所以他就愣了一會,才淺笑,「安小姐真是大氣,發生了那樣的事,還能若無其事的來寧園見老爺子,要是我……」
「噁心。」安靜只從唇里吐出一個字。
「你說什麼?」
「我說你,讓人反胃噁心。」她克制着身子的戰慄,目光森冷地想繞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