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末朗,這名字有點熟悉啊!」裴旻似乎記得自己在什麼地方聽過這個名字。
孫周道:「依照吐蕃的方言,悉末朗是雄鷹的意思。吐蕃崇尚雄鷹,叫悉末朗的就跟我們華夏王斌一樣平凡。」
裴旻聽了一笑,「王斌」是百年前的一則談,王本是大姓,文武斌又很吉祥吉利,導致朝堂上叫王斌的就有三個,弄得當時的皇帝一個頭兩個大,勒令他們改名。
孫周介紹起了悉末朗的戰績事跡:「悉末朗也是吐蕃宿將,是前贊普杜松芒波傑的親信之一。當年六詔叛亂,杜松芒波傑率兵討伐姜域,病死途中,吐蕃也因此爆發了各種內亂。六詔趁勢反攻吐蕃,意圖奪回失地。但悉末朗以不到五千的兵馬死守聿賁城,面對孤助無援的絕境。悉末朗任是硬抗南詔的八萬兵馬的圍攻,死守了足足五個月,強逼的南詔軍需補給跟不上,撤軍退回。由此一役,六詔不在涉足吐蕃境內半步,稱他為不可逾越的天險。吐蕃與我大唐決裂之後,益州長史、劍南防禦使徐茂不信這個邪,率兵攻打聿賁城。任由徐茂施展什麼招數,悉末朗皆據守城中,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致使徐茂所部損兵折將,鎩羽而歸。」
此事裴旻也聽說過,李隆基還為之動了真怒,撤了徐茂的職位,改張宥接任。
孫周又道:「對於悉末朗!屬下特別了解了一下!他這人的性格就如頑石一樣,不知變通,特別頑固,堪稱一絲不苟。認定的事情,九牛不回。多次觸怒杜松芒波傑與赤瑪倫,只是因憐其才,沒有懲處。也因如此,一直得不到晉升。要不是公子給吐蕃河西九曲帶來了如此大的威脅,悉末朗或許一輩子都在聿賁城也說不準。」
裴旻閉眼沉默了會兒道:「頑固,穩重,不知變通,擅於穩紮穩打,還是軍中宿將!」
他輕輕的說着,笑容漸漸浮現在了臉上。
他想到了一個人:負責鎮守石堡城的尚贊婆。
尚贊婆是吐蕃的後起之秀,尤其是瑪爾巴為他擊敗打斷四肢成為廢人之後,尚贊婆當仁不讓的成為了星大將第一人,給吐蕃寄予厚望。
尚贊婆號稱疾風將軍,性子侵略如火,擅於長途奔襲,也敢於冒險,對於時機的把握有着一定的天賦。
兩個人在性格上完全不同,便如水火一般!
或許可以利用起來!
只是如此一來,計劃要跟着改變了。
裴旻獨自思索着,在軍略上的思量,他從來不嫌麻煩,多考慮一分,可能就能避免一些兵卒的犧牲。
而且兵無常勢,水無常形。
一成不變的計劃是最愚蠢的,能夠靈活的根據情況的不同而隨時改變調整的戰術戰略才是最完美的。
對於孫周的情報工作,裴旻給予了高度讚賞:喜歡多想擅於分析的他,最適合干情報這一方面的工作。事實證明,他的眼光不錯,算得上是量才而用。
「你收拾一下,跟我一併去廣恩鎮!」
要攻取河西九曲地,孫周手中的情報是關鍵,身為裴旻目前唯一的幕僚,同行是必然的。
不只是孫周,李嗣業他也要帶去廣恩鎮。
他所掌控的陌刀軍也將是未來大戰的主力之一,還有半年多的時間,有必要在這關鍵的時候給予他們一定的壓力,讓他們儘快成長起來。
裴旻雷厲風行的來到了陌刀軍的營地,遠遠地在營門外,就能聽到兵士們氣勢雄渾的呼喝聲。
「哈!」
「嘿!」
「呀!」
兵卒呼喊的尤為整齊,兩千人的叫喊聲如同一人,給人一種氣勢磅礴的感覺。
只是聽這聲音,裴旻便知道李嗣業這位歷史上的神通大將,已經上手了他的工作,而且幹得非常出色。
步入營中校場,但見李嗣業在這大熱天裏,身披重甲,立於校台上,親自帶隊操練。
巨型陌刀在他的揮舞下,似乎有着劈天裂地的威能。
裴旻親自體驗過李嗣業的無雙神力,知道他這一刀下去,哪怕是一堵牆一頭牛都會給他斬成兩段。
在他身後的是兩千陌刀兵,出於對李嗣業的信任,裴旻任是給李嗣業湊足了二千之數。
李嗣業現在寸功未立,身份是子總管;只有一千的兵額權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