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裴旻再次得到了吐蕃軍的最新情況,因為將帥不和,吐蕃軍上下人心惶惶,兵無戰心,已經決定乘夜撤軍。
得此動向,裴旻大笑着,將臣武將皆召集起來。
郭知運位於上首,裴旻、論弓仁分在左右。
郭知運身為三軍統帥,卻是一臉困意,大白天的竟然有一種沒睡醒的感覺。
倒不是沒睡醒,而是有些睡懵了。
天氣太冷,他本就染病在身,對敵之事交給裴旻,軍中事物交給王君毚,自己落個輕鬆,躲在被窩裏。
裴旻將吐蕃的情況向郭知運於諸將細說!
郭知運臉上的困意居然瞬間消散,變得炯炯有神,眼中閃着戰意的光芒道:「這可是追擊的大好時間!讓他們這麼退了,也太對不起這千載難逢的機會了。」
裴旻見郭知運宛若變了一個人一般,早知他的打算,這位宿將清楚自己精力有限,管不過來太多的事情,索性將一切託付,留着精神,認真應對這輩子的最後幾場戰役。
「那是自然!」裴旻道:「節度使可願意擔當這追擊的重任?」
郭知運「哈哈」大笑,「國公當真以為某病的挽不了弓,舞不動槍?追擊賊寇,非我莫屬!」
「好!」裴旻頷首道:「我將李翼德與神策騎軍借你,再從論將軍麾下調撥兩千騎兵,聲勢弄的大一點,反正是晚上,看不清你們的具體兵馬。」
郭知運一怔,知道裴旻心中另有謀劃,也不多想,頷首道:「包在我身上!」
裴旻又吩咐了論弓仁的任務,將封常清、江岳、李嗣業叫道了身旁,逐一吩咐他們行動。
郭知運精神抖擻的點兵聚將,待到夜晚,果然發現吐蕃意圖藉助夜色,悄然退兵。
郭知運此刻手上有一萬五千精騎,霍然向着吐蕃退兵殺了過去。
郭知運騎着高頭大馬,一聲靚麗的明光鎧,此時此刻那裏有半點的病態,高聲呼喝着追擊,氣勢如虹。
默克千夫長率領的阻截騎兵隊在第一時間出現在了郭知運追擊的路前。
郭知運高笑道:「翼德將軍,好名字!利也是一員悍將,我們不如來比一比,誰先殺個對穿?」
李翼德喝道:「在戰場上,俺老李可不會手下留情!」
利亦道:「敢不從命!」
郭知運雙目圓瞪,喝道:「那就殺吧!」他手一揮,向吐蕃軍攻來的方向吶喊着加速衝鋒。
郭知運無愧是軍中宿將,在臨陣指揮上造詣極高。
他知裴旻與論弓仁的本事,他們帶出來的兵將,只有他們才能憑藉幾句呼喝,讓他們奮力一戰。
索性來個激將,將李翼德、利的鬥志激發起來。
說罷郭知運以取過背上弓箭,連珠齊發。
郭知運猿臂虎口,壯勇善射,早年便是憑藉一手驚艷的弓馬技術成為秦州三度府果毅,步入武將行列,直至今日。
一連五箭,人還未與敵軍接觸,手商弓箭以射殺五人。
利見狀不甘示弱,催馬向着敵軍猛衝,右手舞動長槍,左手拔出腰間配刀,在火光下只一閃,沖在最前的兩名敵騎應聲而倒。
李翼德也在同一時間切入戰場,手中的馬槊奮力向前衝殺,槊矛交錯,連斬數敵,強行撕開一道口子。其後的郭斌見狀,即刻傳令兵卒以錐型陣,跟着李翼德深深地楔入敵軍之中。
郭知運、李翼德、利三將勇悍非常,連帶他們身後的兵士士氣也格外高漲。
不過吐蕃千夫長默克存着必死之心來戰,變現的極為頑強。
兩軍最前鋒的戰士撞擊在一起,頓時濺血倒下,無主的馬匹四散奔逃跌倒,在兩軍陣型接觸的一瞬間,敵我都為之一滯。
但是唐軍兵多將勇,默克並未給大軍爭取多少時間,便給殺散了。
至於默克,如他此前所言,英勇的死於亂軍之中,身受多出要害,為小卒所弒。
唐軍追擊的轟轟烈烈,似乎大軍盡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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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秀城陷入了死寂,只余點點星火。
尚贊婆摸黑下了石堡城蒙赤嶺,領着八千精銳出現在了宛秀城以北半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