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裴家提出這麼一個要求,是因為裴母原先是裴府的一個歌姬,戶籍屬於賤籍。 特別強調只裴旻一人祭祖,顯然是嫌棄裴母的身份,事隔多年,依舊不承認裴家有這麼一個媳婦。
裴靜遠繼承了裴旻的記憶也繼承了他的感情,以將裴母視為自己的母親。
母親受辱,他如何忍受的住,怒氣沖沖的走出院長室,毅然決定斷絕與裴家的往來。
回到後院住所,裴旻意外平靜了下來。既然決定與裴家再無瓜葛,又何必為了裴家而生氣?
幸好他並沒有將行囊分散起來,給他省去了不少麻煩,直接背上書簍,不帶任何留念的走出了房間。
正趕上學堂下課,書院裏的學生三五成群的往後院這邊趕來。
他們見到裴旻不是緣由,還以為他剛剛回校,熱情的上來問好。
也許是因為裴旻一人一劍大破奚族令他名氣大盛,不管以往關係遠近,都上來招呼幾句,聯絡聯絡感情。
同窗數年,裴旻也不好撇下他們,只能與他們逐一問好。
如此情形卻惹惱了一人。
他叫裴羽,五裴中洗馬裴的直系子弟,裴家幽州管事裴昱的孫子。裴家存在了千年,千年下來好似一顆大樹,開枝散葉不知多少。為了維護正統,維護血脈純正,直系子弟的身份要遠遠高於旁系。裴家家族管事也只允許直系後裔當任。
因為身份的關係裴羽自幼受到族中子弟擁簇,尤其是旁系的裴家人,更是對他巴結又巴結。裴羽也為自己的血統純正而感到自豪驕傲。為了不愧裴家之名,自小到大,他學習的格外刻苦認真,成績亦名列前茅。
整個燕雲書院,裴羽最忌憚的只有一個人,最看不起的也是同一個人那人正是裴旻。
裴旻也是裴家直系後裔,而且還源於五裴中勢力最大的東眷裴,論身份地位以及血統更在他之上,成績也與之不相上下,讓他深感威脅。裴家固然家大業大,資源還是有限的。尤其是今時今日,世族門閥都受到了女皇帝武則天的打壓,家族的資源無法與原來鼎盛時相提並論,早就做不到滿足所有的裴家子弟。
這資源的分配也成了重中之重的大事,多得一點資源意味着官大一些,更接近皇帝一些,步入朝堂,進入內閣,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宰相的機會自然就會大上許多。這也是豪門子弟的野望,正常人的目標是升官財,而裴家這種族中出過上百宰相的豪門,野望自是衝着宰輔這個位子去的。這可是關乎未來,關乎自身的大事。
裴旻出現在燕雲書院的那一刻起,裴羽就知道自己最大的競爭對手對手出現了。
如今一切如他預料,威脅已成。求學稷山書塾的機會,並不是他預料中的他,而是裴旻。這斷人財路,尚且如殺人父母,更別說是毀人前程。
裴羽的忌憚已經轉為忌恨,尤其是今日見諸多同窗都熱情的匯聚裴旻身旁,而他周邊卻空無一人,箇中差距讓他難以忍受,忍不住笑道:「恭喜裴弟,賀喜裴弟,聽說只要你與令堂劃分界限,便能獲得前往稷山書塾求學的資格,飛黃騰達指日可待,到時候千萬不可忘記我們這些同窗好友。」
裴羽的話音方落,周邊頓時一片寂靜。
圍繞在裴旻身旁的人都情不自禁的後退了一小步。
裴羽的用心不可謂不惡毒,古人最重忠孝二字。忠孝缺任何一個,都會受萬人唾棄。他故意將事情說大,便是逼迫裴旻為了保全名聲而放棄去稷山書塾。
裴旻心如明鏡,平靜的看着裴羽,突然笑道:「你是嫉妒我搶了你去稷山書塾的資格?」
裴羽給一語揭開傷疤,心頭更怒,他城府不俗,不顯怒色,依舊笑道:「裴弟誤會了,你也別生氣,只是我裴家乃望族,而你娘確確實實是一個下賤的歌姬,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進我裴家大門的。」
裴旻推開了擋在他面前的同窗,一步步的走向裴羽,步伐快捷有力。
裴羽嚇了小退了一步,但想着不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墮了威風,又鼓着勇氣上前一步道:「你想干」
他話還未說完,裴旻已經一巴掌扇在了他臉上,直接將他扇翻在了地上,道:「替你母親教訓教訓你這沒教養的傢伙。」
裴羽當眾給扇了耳光,怒火上頭,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