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對日本叫什麼不感興趣,亦有他的道理。
在這位李家三郎眼裏,現今的日本就是跳樑小丑,是根本不值得一說的海外小國。
當年白江口之戰,日本意圖打出孤島,以四萬大軍一千艘戰船,對戰兩百艘戰船不到,兵力僅有一萬的唐軍。
結果在劉仁軌的指揮下,唐軍四戰皆捷,水陸連勝,殺得倭奴軍,死的死、降的降、跑的跑,那是落花流水。
從此以後,日本乖巧的跟綿羊貓咪一樣,對於大唐只恨不得視為祖宗一樣供奉着。
對於這種國家,李隆基實在想不通為何裴旻會如此在意。
裴旻亦知日本人對唐朝有着骨子裏的敬重,但他更知道日本未來做過什麼。
以目前唐朝的發展趨勢,除非真正到了舉目無敵的時候,順勢收拾一下日本。短期內攻打日本幾乎不大可能,為了一個災害頻繁的島國,勞師動眾,實在不值當。
但是能噁心他,教訓他們的時候,裴旻絕不手軟。
什麼日出之國,去他娘的。
大唐只認倭國,不認什麼日出之國,願意叫就叫,不願意更好,滾回島國去。
見李隆基妥協,裴旻也見好就收,道:「其實這一個個國家的匯聚,表面上讓局面複雜混亂,可只要將他們細細分化開來,一切又會變得理所當然。我們不需要理會他們聚集在一起的目的,只要一個個的分析他們的動機用心,一切問題便可迎刃而解。」
「快快說來!」李隆基露出了洗耳恭聽的表情。
裴旻笑道:「我們先說大食國,這大食國是西方第一強國,論及實力是當世唯一能與我們大唐正面抗衡的存在。依照道理而言,他們是沒有理由向我們示弱的。但是陛下或許不知,西方的情況與我們這邊不同。大食國最近六十餘年都呈現擴張之勢,不住的發動戰爭,侵略土地。是一個依靠戰爭崛起的國家,依靠掠奪來維持主要經濟的國家。說白了,就是發戰爭財。用過戰爭,取得土地、奴隸等一切他們想要得到的資源。」
李隆基聽到這裏微微皺了皺眉,這種戰爭方式是他不能夠接受的。
裴旻笑繼續說道:「這也是我們東西方文化差異之處。西方重視征服,以將對手踩於腳下為樂,說句不雅的就是掠奪對手的土地,霸佔他們的妻女。而我們東方文化更加重視治理,自古皆有打天下易,守天下難之說。」
李隆基問道:「那以裴卿之間,這東西方的理念,誰更勝一籌?」
裴旻沉吟片刻道:「這兩者之間各有利弊,但臣較為傾向我們東方的理念。西方的征服,固然會因利益使然,使得國民上下好戰成性,使得兵卒驍勇無比,所向披靡。現今阿拉伯的獅軍,就是一支縱橫亞歐非,身經百戰的鐵血勁旅。但強權之下,禍患無窮。征服帶來的只有反叛。正所謂過剛易折,一但出現個別意外,首領國王或者統帥陣亡。潛藏的危機瞬間爆發,偌大的帝國將會在短時間內崩奔離析。這點就如秦朝,秦能滅六國,確滅不了六國叛逆之心。始皇帝一死,帝國立刻崩塌。」
這類事情在西方不知有多少例子,最典型的就算亞歷山大大帝打下的馬其頓帝國,作為歐洲世上第一位征服者,他一去世,母親、妻子和孩子都橫遭殺身之禍,王朝崩塌。
「我們東方的做法是奪其地,攻其心,治其民,將不是我們的,變成我們的。只要處置得當,即便君王去世,百姓依然身受恩德,盡心盡力的效忠新皇……我們東方更適合承傳,這也是為什麼我們的文化能夠代代相傳,而西方諸多古文明直接滅絕的緣由所在。」
「那不足的地方呢?」李隆基沉聲道。
裴旻苦笑道:「陛下才智絕倫,又何必問我?守成守成,安逸太久,成為如晉惠帝司馬衷那樣的傻子,又不是只他一例。」
李隆基也知裴旻不好細說,細聽下去。
裴旻接着道:「這六十餘年的征伐,固然令得大食國領土擴大數倍,掠奪無數百姓土地,可對於他們國內經濟也是一種負擔。能一直贏下去,倒也維持的過來。一但吃了敗戰,弊端立刻顯現。很不巧,不久前,大食國吃了一場罕見的慘敗!辛苦創建的大食水軍,讓拂菻一把火燒的乾淨,損失慘重。他們需要休息休整,來恢復大敗而導致的經濟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