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
接下來,承宗顧不得臉疼了,而是焦急的看着戰場。
回鶻騎兵在這一刻展現了超凡的騎術,他們並沒有因為這突發事故而亂作一團,而是在第一時間裏斜刺里避開了摔出去的族人與倒在地上的戰馬……
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
帥不過三秒。
正當裴旻意圖為他們超凡騎術喝彩的時候,他們一個個的也莫名摔了出去。
這些高速奔馳的騎兵,一但甩飛出馬背,自身受到的衝擊力足以讓人斃命當場,即便沒有即死,也差不多去了大半條命。
回鶻諸多騎兵莫名的摔倒在地,直接導致了他們因為恐懼而停了下來。
原本潰逃的突厥兵在這個時候,一擁而上,他們兇悍的舞動着兵器,將沒有速度的回鶻騎兵拉下馬背,給予他們致命的一擊。
原本大好的局面,情況竟然瞬間逆轉,沒有戰馬的突厥,反制了擁有騎兵的回鶻軍。
「是絆馬坑!」
裴旻遠遠的眺望着戰場,心中突然頓悟,道:「我明白了,我們皆是騎兵進退迅捷,而突厥他們大多是步兵,一旦在這種開闊地被我兵追上,是萬萬跑不掉的。所以,一開始,他們就沒有想着逃跑,他們是故意選擇了這戰場,選擇了讓騎兵可以盡情突刺的場合,實際上暗地裏在地面上佈下了絆馬坑……」
承宗聞言,心底懊悔至極,心底忍不住念道:「此刻說的那麼詳細,有什麼用?事後諸葛亮,誰不會?」
裴旻卻從他的表情看出了他的意思,在心底暗想:「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說而已!」
在他的心底,回鶻是大唐的助臂,但絕對不是盟友。
裴旻不干坑盟友的事情,但是坑一坑兩相得利,未來有極大可能成為敵人的當前助臂,卻也是心安理得。
不過,他也不想玩脫了,急切的說道:「將軍隊劃分為三部,前軍下馬而戰,只守不攻,左右翼迂迴,一邊以弓箭襲擊,一邊派人試探有無絆馬坑。」
承宗也收起了輕視的心,果斷將命令下達。
裴旻想了一想道:「讓少族長去前線指揮,將您的親兵交給我身旁的這個哥舒翰統帥,命他們做好戰鬥準備。」
承宗吃重道:「難道?」
裴旻看着戰場,道:「他們並沒有一匹馬也沒有,擠擠湊湊,還是能拉起一直上千的騎兵隊的。」
他冷笑起來,露出兩排雪白的牙,「他們這是名知不好跑,特地來個置之死地而後生,做拼死一擊了。既然想死,那就成全他們好了!」
承宗看着裴旻,心底莫名生出一股寒意,敬畏之心,更加重了。
旌旗獵獵,鼓聲陣陣。
重新修整的回鶻軍也展現了他們驍勇善戰的一面。
突厥並沒有太多時間設置絆馬坑,只有正面才有。
左右翼的騎兵也不再冒進,不斷的以弓箭射擊,他們飛馳進入一箭之地,射出手中利箭之後,立刻撤回一箭之外,如此反覆給突厥左右翼造成了極大的傷害。
前軍他們的數額比不上突厥,卻也有兩萬之眾,奮力扛着,也未露敗績。
雙方一時間呈現膠着狀態……
便在這時,一股兇悍的騎兵出現在了他們的身後。
他們無聲無息,顯然馬蹄上都裹着皮布。
只是回鶻軍這方已經有了準備,哥舒翰還是生平首戰,而且他的身份僅是涼州軍的一個小卒,能夠統領上千兵馬,還是異常興奮的,在裴旻鼓勵的眼神下,呼喝着領着兵馬衝殺了過去。
哥舒翰未來的指揮水平自不用說,但是現在究竟是騾子是馬,水準如何,裴旻並不清楚。但他那一身武勇卻毋庸置疑,讓他練練手也好。
碧空如洗的晴日下,戰場上四路混戰。
哥舒翰與奇襲兵打的難分上下,突厥前軍壓制了回鶻的前軍,但是他們的左右翼卻讓擁有戰馬的回鶻騎兵打的步步緊縮……
看着鮮血四濺,人仰馬翻的戰場。
裴旻還是第一次以這旁觀者的心態凝視着戰場,也不免感慨一句「凡兵戰之場,立屍之地,必死則生,幸生則死」。
承宗身為族長,對於漢人文化,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