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旻從公孫幽的手裏接過情報,細細的觀看。
看了一遍,又看一遍!
這連看兩遍,裴旻都沒有發現明顯的紕漏。
不得不說李亨面對李林甫、楊國忠的阻擊,還能夠能夠當上皇帝,並且成功架空軟禁李隆基,還是極有能力的。
從這一連串的事態發展來看,李亨這個最大受益者幾乎處在一個被動狀態。
蠢事,殺頭的事情他壓根不沾邊。
跑,是李琰這個皇帝自己膽小;造反是因為吉溫殘害安思順;兵變的也是朔方軍,怎麼看都跟李亨這個最大受益人沒有關係。
李亨登基為帝,完全是處於一個被迫被動的情況。
要是沒有歷史上李亨發動馬嵬驛政變這個例子,裴旻都覺得自己有給他騙過去的可能。
但因歷史上的前車之鑑,裴旻本能的認定此事必然與李亨有關係,帶着有色眼鏡來找問題,還是察覺出一點點的貓膩。
李亨官拜忠王,領朔方大使、單于大都護,當然他這個朔方大使跟裴旻的不一樣。
李亨是屬於遙領性質的,對於朔方沒有統屬的權力。但就算走個章程,李亨手上也有朔方將官的名單。
安思順在朔方深得人心,李亨野心十足,指不定在他被害事發的時候,李亨已經暗中與朔方軍聯繫上了。
裴旻沒有在此事上深究,不管李亨是主動,還是被動,只要自己這個輔政大臣不承認,他就不具有合法地位,自己隨時隨地都能給他拉下馬來。
東方的叛軍才是真正的對手……
裴旻突然連想到,這個道理自己明白,李亨想必也清楚。
為了保住自己是皇位,他必須在短時間內證明自己,證明自己比李琰更強,比李琰更適合。
怎麼證明?
還有比平定內亂更好的方式嘛?
這皇位在李琰手上,天下大亂,叛軍長驅直入,直抵長安,而他李亨即位之後,整頓兵馬,剿滅叛軍,收復失地。
孰強孰弱,一眼可見。
真要到那個時候,李亨將會民心所向。
那個時候,即便是自己這個輔政大臣有權力置疑李亨來路不正,也未必能夠得到文武官員與百姓的支持。
念及於此,裴旻知道自己必須儘快的抵定局勢,不能讓李亨搶這個先。
誰先打響平叛的第一戰,誰就握有大局的走向。
裴旻笑着看着自己的賢內助「將叛軍的最近動向那給我看看!」
公孫幽將資料遞上。
裴旻細細看完,若有所思的道「看來叛軍並不重視長安嘛,相比長安,他們似乎更加在乎潼關。是想用潼關抵達我的大軍,還是阿拉伯的?要是我沒有猜錯,那個張康應該是用關中、隴右、河西三地為代價,勸說那頭獅子出兵!」
朔方、靈武!
李亨身披着龍袍,接受着朔方軍與部分官員的參拜。
終於坐上這個位置,李亨志得意滿,意氣風發,高聲道「諸公,我大唐建國百餘年,征伐無數,自太宗皇帝起,至先皇至,屢創輝煌,威震四夷。而今宵小為禍,朕臨危受命,不求成就偉業,只願以此身軀,與叛賊決一死戰,決不妥協。」
他說的是意氣風發,雖是陳詞濫調,但與李琰聞風而逃,顯然有一個鮮明的對比。
「為了與叛軍一戰,朕特命京兆牧、榮王琬為兵馬大元帥,指揮三軍,以戰叛軍。」
李琬大步站出來領命,他是李隆基的第六子,溫文爾雅,文采不凡,此刻受命為兵馬大元帥,也是神采飛揚,風姿非凡。
「另外南方南詔一直有死灰復燃的痕跡,為防他們趁我朝全心抵禦叛軍之際起兵反叛,特命劍南節度使哥舒翰為六詔大都督,統御六詔軍政要務,功拜特進、鴻臚員外卿,特賜蜀國公。」
他說着又看了自己的心腹皇甫惟明一眼,道「皇甫忠勇持重,可擔當大任,任命你為劍南節度副使,與哥舒翰處理六詔事物期間,負責劍南軍務!」
哥舒翰雖不是裴旻的人,但卻是裴旻一手提拔的。
李亨最不信任手握重兵的將軍,對於他這個外人,自是想方設法的奪他權。
何況劍南有兵四萬,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