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卿帶回來的草藥帶着一股淡淡的清香,碾碎之後敷在手上,涼涼的,挺舒服的。在這種時刻,白木染又不免覺得:聞人卿還算得上是個好人,畢竟,她這手上的燙傷,可是為了聞人卿才受的。
當然,白木染才不承認是自己蠢。
白木染端着兩隻手,坐在屋子裏,有一點兒睡不着。一是不知這藥要敷多久才好,二是這樣干坐着,忍不住就要想起聞人卿所說的,關於那個死去的聞人珏的事。
失了心是一個如何的死法?
白木染先想到的,是最常理的猜測,也許,這個聞人珏天真無邪,被什麼壞男人之類的給騙了,於是引發一系列跌宕起伏的曲折故事,最終,她終於看清了壞男人的真面目,所謂「失了心」大概是傷心欲絕,最終大病一場鬱鬱而終。當然,也可能她並非病死,而是真的傷心到了絕處,一時沒想開,了結了自己的命。
不管怎麼想,都是一個極為悲慘的故事。至於那聞人玥,大概是自小與聞人珏一同長大,姐妹情深,所以才憂鬱成疾?
對,一定是這樣。
白木染努力說服自己相信這麼一個說法,只因她不願去想另一種可能。失了心?總不可能是被人把身體裏那一顆心給剜出來了吧?
夜已深,萬籟寂靜。
這一間屋子裏,只點了一盞小燈。
白木染記得自己進屋之後便關了窗子,可就在此刻,她卻聽見窗戶被窗外的夜風吹得輕響,扭頭一看,那窗戶竟是開着的,窗外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清楚。
突然,那一片黑暗之中,似乎有那麼一點輕微的可疑響動。
「…>
白木染提着一顆心,努力地想要保持着鎮定。
窗外揚起一陣莫名而來的風塵,不過一個眨眼的功夫,一個灰白色的身影便輕輕一縱,自窗外翻了進來。來人很瘦,卻將身軀籠罩在一身寬大的灰白袍子裏,不是旁人,正是別莊主人聞人玥的內寵,那個名叫紅玉的女子。
這紅玉來得實在古怪,而且,有好好的門不走,為何偏要翻窗子?
白木染一時不知該做如何反應,索性一言不發,等着看這紅玉究竟要做什麼。
&木染?」
&是我。」
其實紅玉語調平淡,幾乎不帶一絲情緒,可白木染卻莫名感受到了一種迫人的壓力,讓她有一些些緊張。
&今日與你說了些什麼?」
第二個問題也依舊問得十分直截了當,簡潔乾脆。
白木染當然也想到了,紅玉問的,定然是聞人玥。甚至白木染還猜想到,她今日午後遇到的那個聞人玥,應當並非是一個正常的聞人玥。雖然她們僅僅只有兩面之緣,但白木染也看出,第二回遇見時,聞人玥神色恍惚,言語古怪,多半是正好發了那個什麼怪病。
那麼紅玉此番前來,大概是為了問當時的情況。
這也沒什麼可為難的,白木染放下了懸着的一顆心,實話實說了。
&跟我說起聞人珏,還說……」白木染遲疑了一下,「她說聞人珏死了。我看她的樣子,很是傷心。」
紅玉聽了這些,面上的神色似乎也沒有什麼變化。
或許她已經猜到了。
白木染想,這病既然是因那個名叫聞人珏的雙生姐姐而起,那麼,必定每一回,聞人玥都是如此。這樣想了想,白木染又很快有了另一個念頭。還記得白日裏見到紅玉時,她對着聞人卿說了許多古怪的話,她肯定知道聞人珏的事,也知道那個「失了心」是怎麼回事,說不定,還能從她那裏打聽到一些聞人卿的事情。
&人珏到底是怎麼死的?」
白木染覺得,紅玉此人性子直,應當不會如聞人卿那般冷情,說話也都留有幾分餘地。
然紅玉的反應,卻似有些訝異。
&人卿沒告訴過你?」
「……沒有。」
&你知不知道種藥一說?」
種藥?
紅玉瞥她一眼,竟冷笑了一聲。
&謂世家,既存在了那麼些年,便都總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聞人卿瞞着你,我卻偏要告訴你知道。」
相傳從前聞人家原本代代都是武藝不濟的仁
18.18.秘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