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也莫名其妙撲通一聲跟着跪了下來。
珍寶緊緊握住阿娘的手:「阿娘,阿娘……」
吳有容摸摸珍寶的臉,仔細地端詳她,目光如織,寸寸摩挲,又顫着手,輕輕碰了碰元寶嫩嫩的臉蛋,見他有些陌生地退了退,眼淚便無聲地滑了下來。
她含淚苦笑:「太久了……」
珍寶板起臉,對元寶道:「元寶,你忘了嗎?要叫什麼?」
方才見阿娘哭了,元寶就已經好心慌好後悔了,他連忙把一張圓臉蛋貼到阿娘旁邊,道:「阿娘……我是元寶。」
吳有容一把抱緊兩個孩子,將頭埋在他們肩頭,從心底掏出壓抑而悲傷的哭泣,一聲又一聲。
許久後,她再次感到了天旋地轉,萬箭穿身,疼痛如鋸子一樣來回拉扯她,她強撐着抬起頭,摁住心口,看一眼仍然低頭僵直跪在那兒的武高大,微笑道:「這位郎君是……」
珍寶看一眼莫名其妙跪得板板直的武高大,道:「哦,他是……他是……」
吳有容看她。
珍寶:「他是武高大!我的救命恩人!」
吳有容仔細地端詳她,又認認真真地看武高大,忽然似感嘆似奇妙地笑了一下,搖搖頭,對珍寶道:「珍寶,我有事要與你說,非常重要。」又對武高大溫和道:「這位武郎君,可否請你帶元寶出去玩一會子?」
武高大立刻識趣地站起來,「唔」了一聲,向尋伯母行了禮,大步往外走,忽然又想起什麼,趕忙走回來,一手抱起元寶出去了。
吳有容盯着他背影看了許久,才轉過頭來,握着珍寶的手摩挲,第一句話便道:「珍寶,阿娘時日無多了。」
珍寶輕輕一顫,搖頭道:「阿娘你胡說什麼?我們一家團圓,你要長命百歲的!」
吳有容搖搖頭,並不反駁她這些孩子話,只道:「……你爹呢。」聲音有些顫抖。
珍寶瞳仁一縮,睫毛微垂,避開阿娘的眼睛。
吳有容抖了起來,深深呼吸了幾回。
珍寶低着頭,嘴張了張:「我們後來,躲到一個平靜的小村,今年……爹採藥的時候,從山上…>
吳有容緊緊地按住胸口,在床頭靠了靠,不停地搖頭道:「不說了不說了,你不說了……我與你說正事,與你說正事……」
珍寶擔心地看着阿娘。
吳有容緊緊捉着珍寶的手,緩了許久,本要開口說什麼,卻忽然失聲哭道:「他走的時候痛嗎?」
珍寶的淚意猝不及防地冒出來,不停地搖頭,說不出話來。
吳有容捂住臉,靠在床頭哭了許久許久,她覺得自己這副破爛身子,下一刻便要哭死了,可是不能啊,她還有話要說,她還想看着孩子長大……
&寶,」她極力制住自己的哭泣,緩緩道:「珍寶你聽我說,我接下來要說的這些事,這世上,或許只有我知道了。」
珍寶擦了擦淚,正色聽着。
&娘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阿娘也許明日就死了,你不用插嘴,繼續聽我講。所有這些事,阿娘必須告訴你了,你牢牢記着……」吳有容深深喘了一回,繼續道:「你與元寶此生,就老老實實田間地頭過尋常日子,別人怎麼活你們也怎麼活,不要與外面鬧騰的世間有太多糾葛。」
珍寶茫然:「阿娘,為什麼呀?」
吳有容鎖着眉頭,思慮良久,終於下了決斷般正視着她道:「你知道,尋家祖上,師出地仙之祖鎮元子的徒弟清風道尊,鎮元子仙尊有許多寶物,其中有一株人參果樹,乃是天地甲木之精。」
珍寶點頭:「我知道呀。」
吳有容繼續道:「人參果樹是由甲木之精所化,極難養育,三千年一開花,三千年一結果,再三千年成熟,一萬年只結三十個果,聞一聞多活百年,吃一個延壽萬載。」
珍寶依然茫然。
吳有容:「因為上界仙魔大戰,天地動亂,上古神魔消蹤匿跡,缺了地仙之祖的照料養育,人參果樹迅速枯萎,甲木之精難以存續,世間靈氣也開始日漸稀薄,清風道尊不能讓生於混沌的天地甲木之精消失,而尋家有一位徒孫,恰恰是屬土的極□□體,是甲木之精最好的棲身之所,所以——清風道尊將甲木之精引入尋家徒孫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