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末輪戰如期舉行。
閼之澤上經過一番特別裝點,空中點亮了漂亮的彩燈,由紛飛的紙鶴托着,帶着長長飄舞的綵綢。八面大鼓浮在天空,有八隻身強體壯、已開靈竅的兔子端坐在鼓上,一會兒將由它們來「跳鼓」,也就是靠兔子的跳擊,來敲響末輪戰計時的連續不斷的鼓聲。
靈谷派在擂台東部的湖面上空,佈置了一排尊位,請三派的掌門入座觀看最後一戰,由於冬瓜教的掌門要上場參加比斗,所以她的位置可能不得不遺憾空置了。
岸邊擠擠挨挨的,天上地下落不得腳,連閼之澤湖面上都泊滿了船隻和法器,還有兩家酒樓直接凍住了小兩片湖面,在上面搭建了三層看台,販點心賣酒水,生意做得不亦樂乎。
&日的人比以往還要多啊。」有人感嘆道。
&戰嘛,何況還有冬瓜教可看,有意思。」
&說,那冬瓜教的什麼武大刀當真是金丹期麼?」
&屁話,那是鬼門輸人不想輸陣,挽回顏面之辭而已,一着不慎輸給了這種不入流的東西,可不得好好想想怎麼把臉撿回來麼。」
&開玩笑了,我有幸見過一位金丹中期的老祖,相隔幾十丈便能感受到他身上的迫力,絕不是那小子那樣的。」
&若是金丹老祖,怎可能籍籍無名,也不可能屈尊來參加大比,更不可能屈就一個無名小派,早有大宗門接納他,要什麼有什麼了,就算想去靈台遺蹟逛一逛,也有本派的弟子為他辛苦打拼,到時候只要直接進去便是。」
&是,金丹期的高手,能是這樣麼,絕不可能。」
百曉生易了容,頭上戴着一對虎耳,粘着許多毛,穿着一身粗糙不起眼的衣裳,縮頭縮腦地穿過人群往冬瓜教那邊擠。
珍寶站在擂台邊,與盛記的三位高手盛清和、盛清松、盛清平再次仔細交代。
&會兒,上了擂場,我們就先假做懼怕的樣子,往說好的那個角落躲,千萬別讓那兩個門派的修士攏邊,也別去摻和到場中,你們躲到那兒之後,就將眼睛蒙起來,只管放心把手交給我,我保證讓你們安安全全的下來,不會被打!」
盛氏三人雖然不明所以,但進了前三之後心情已然十分放鬆,願意任她擺佈,並無異議,點頭道:「曉得了。」
珍寶又轉過頭去囑咐賀永寧,生怕他哪根筋癢了不老實,再去惹是生非,結果賀永寧無動於衷地看她一眼,並不好好答話,反而從順天葫蘆里鄭重地捧出一個大冬瓜。
珍寶愣了一下:「幹什麼?」
只見賀永寧輕輕一縱,飛身躍上了閼之澤的湖面,往那掌門的尊位上輕巧地一蹦,在兩位掌門和陪坐的幾位長老地逼視下,恭恭敬敬地將那個大冬瓜擺在了冬瓜教的掌門位置上,兩手握拳一拱,低頭對着冬瓜大喝一聲道:「恭請掌門上座!」而後一拂衣擺,瀟灑地飛走了。只留下各位呆滯的尊長們,與一個冬瓜排排並坐。
珍寶捏着拳頭在原地氣得直蹦。賀永寧!武高大!我咬死你啊啊啊啊啊!
就在冬瓜教吵吵鬧鬧、推推搡搡地上擂台之前,百曉生終於擠到了尋珍寶身邊,努力拉住她衣角,呼喊一聲:「掌門!掌門!我卜了一卦,此番我們冬瓜教安全無憂,必勝無疑啊!」
珍寶看他一眼,訝然道:「呀,哪裏來的貓妖?」
百曉生:「……這是虎頭。」
他將頭上粘的虎耳和大毛扯下來一些,解釋道:「那鬼門煩人得緊,對武長老又疑又懼,怕他當真有金丹實力,不敢直接來打擾你們,卻老是對我旁敲側擊圍追堵截,我便只好總是變幻喬裝,也是無奈得很,不過我意志堅韌,百折不曲,一點都不為他們所動,絲毫沒透露你們一點訊息!」
珍寶聽了很不好意思,道:「沒想到竟給你帶來了這麼大的麻煩,多謝你。」
百曉生立馬正色道:「掌門說哪裏話,為本派分憂乃是我分內之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呀!」他又連忙朝表情漠然的賀永寧拱手道:「見過長老!」
賀永寧:「……」
珍寶茫茫然地左右看了看,總覺得哪裏不對。
百曉生又道:「掌門,弟子我原名是卻興生,乃是冬瓜教開山大弟子,本代首徒是也,您可記牢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