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霜沉默了好半天,她盯着余宇看,又看了看旁邊一言不發,老老實實站在那裏的木人,思索了片刻之後,這才說道「余宇,你到底是個人物,把我什麼都給我講清楚,以退為進,步步為營,你來找我之前,怕是思考了很久,我的每一步應答,你都想到了吧?」
「也不完全是」余宇道「你問什麼,能說的,我都會告訴你實情。因為像是你我這樣的存在,說些虛頭巴腦的東西,有意義嗎?也不符合我的作風,而且對我將你說服,也沒有幫助。
其實不談其他,就說你在遺修們面前受那份窩囊氣,我就覺得有可能說服你。何必呢?你這樣一個神場境的存在,何必要受那份窩囊氣,何苦?就這一個理由,難道不夠嗎?」
楊霜的嘴角動了動,隨即淡淡的冷笑,也不知為何如此,說道「確實,你確實打動我了,余宇,你不愧是從人間底層出來的,我也一樣。你知道我的心思,知道我們底層出身的人,心思敏感。
我自問十分受不了那些遺修,確實一度想出走,但卻無處可去。天下之大,但哪裏有我的容身之所?你的洞天至寶……若是放在以前,我可能會考慮一下的,但眼下,你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我還怎麼能指望你能給我提供庇護呢?」
「我不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余宇堅定的搖頭「我多次與邪修為敵,打亂了他們的計劃,延緩了邪修在人間的進攻步伐,他們最近不得不轉而跟獸族等人聯合對付人類世界。
他們難道不惱火?如果我真的如此脆弱,如果吼山真的如此脆弱,那你們邪修的高層,為何遲遲不動手?」
說服眼前這個人太重要了,她是能否突破到對方的內部的一個關鍵突破點。這個點不突破,就是保住了水月天,也只是暫時的。
遺修一日不解決,水月天的危機一日不能根除。
而最堅固的堡壘,都需要從內部攻破。水月天也好,余宇也罷,想要突破對方大營的守護大陣,然後進入到對方的世界裏去,是不可能的。
另外,就算你進去了,又能怎麼樣?
余宇表現的耐心十足,一直平靜的跟楊霜對着話。楊霜沒有走,她在聽完余宇的話的開頭之後,其實就心動了。
如余宇所說,她到了這個境界,為什麼還要受那些遺修們的氣?打,她打不過風影或者是虹霓中的任何一個,甚至其他遺修中神場境初期存在,她都不是對手。
邪修神秘,戰力古怪,但不是過人的厲害,只是比一般的神場境初期高手,稍微有些優勢,那是因為他們傳承了幾十萬年了,寶物,和功法,都很完備。但真打起來,碰上遺修這種精英選手,以及各大超級勢力的精英選手,他們就顯得弱勢了不少。
「吼山不是那麼容易被他們攻破的,我余宇也不是他們想殺就能殺的。這些年,想殺我的人很多,死的更多,我也活到了今天,成為了神場境中期的修士。」余宇又道
「我不瞞你我想藉助你的力量,瓦解掉你們跟遺修的合作關係,鼓勵遺修,然後將遺修的高層,全部殺掉。」
「你真的這麼想?」楊霜眼睛一亮,明顯十分興奮的樣子,她像是覺察出了自己表現的有些過了「我是說,你真的目的在於殺掉遺修?」
「不殺了他們,水月天的危機就無法解除。現在水月天雖然經歷了很長時間的戰爭,但並未傷及根本,這個我是清楚的。你們也不可能打入水月天內部,因為寒獨雪的為人,我更加清楚。
所以將遺修門殺掉,邪修就會退去,其他人更加不會在短時間內將目光再鎖定水月天。這就換來了喘息之機。所以解決眼下問題的關鍵,在於將這些遺修打到無法翻身,斬斷他們的手腳,解除他們的力量,找到他們的資源,然後收走。這些人就完了!」余宇規劃了一副未來的藍圖,而他,並未忽悠這個楊霜,他已經開始謀劃這件事了。
他讓人送走的玉簡內,就有相關的佈局。吼山那邊,自會去做。
「你說的跟玩似的」楊霜道「就算我加入到你們中間去,怎麼做?」
「那就要你的智慧了,也是我冒險來找你的原因」余宇道。
「你是想將責任都推給我?余宇,我還沒有答應你呢,你就盤算着讓我去當炮灰?」楊霜頓時寒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