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乞丐緊接着又夾起了香菇菜心,他吃了口香菇眉頭皺了起來,不過還勉強咽了下去,再吃菜心,只吃了一口又將菜心吐了出來:「香菇並非新鮮,而是水發之物,曬乾之前就是下品,曬乾之後品質自然大打折扣,已經成了下下品,不過口感尚在,這菜心和香菇的搭配沒什麼毛病,但是火候控制不好,菜心炒的太過,水分大半都蒸發出來,入嘴軟糯,全無菜心的脆爽質感,失敗!更為離譜的是,這菜心居然沒有洗乾淨,這上面還帶着泥巴。烹飪之道絕對不僅僅是煎炸烹炒那麼簡單,一個廚師,連洗菜這麼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好,又怎麼可能把菜做好?失敗!」
林小飛忽然明白了什麼,他問道:「老爺子,看來您是高人啊,要不您在嘗嘗這個魚。」
老乞丐只是用眼角的餘光去看那條蒜爆鯉魚,他連拿起筷子的欲望都沒有了:「蒜爆魚做成這個樣子,也是沒誰了。我都懶得去嘗這個東西,」
林小飛點了點頭,準備去聆聽他老人家的教誨。
老乞丐道:「你知道去鱗,挖腮,摘去內臟,去除腥筋,可為什麼不將魚腹內的黑膜給去除乾淨?」
「原來是這樣……」林小飛忽然意識這個都是,原來魚肚子的那個黑膜也是要去除乾淨的。
這老乞丐接連嘗了幾樣東西,都把話說到了點子上,這讓林小飛意識到自己今天這是遇到了高人了。
正巧他想要學習一些關於廚藝方面的東西,這位老乞丐可正好。
於是林小飛在旁邊找了一個小菜館,把老乞丐請了進去。隨便點倆小菜,上了點小酒。
林小飛起身拿起身邊的洋河大麯給老乞丐倒了一玻璃杯送了過去,老乞丐端起酒杯湊到了嘴邊,似乎想起一件事情:「小子,你喝酒嗎?」
「自然是喝的,人活在世上不就圖個樂呵嗎,您活了這麼大歲數應該比我更明白吧!」林小飛笑道。
說着林小飛拿了個杯子,給自己也倒了一杯。
老乞丐道:「吆喝,小子可以啊,可是這件事我倒是不明白,老糊塗啦!」
說着老乞丐衝着林小飛豎起了大拇指。
林小飛道:「人啥都沒有的時候才是最開心的,沒有羈絆,窮開心,您老應該比我更開心才對。」
老乞丐砸了口酒,想了想,哈哈笑起來:「的確有些道理,我活了這麼大歲數,怎麼連這個道理都沒想通。」
他上下打量了林小飛一眼:「你怎麼不吃菜,一起吃,是不是嫌我這個乞丐太髒了,對着我沒有胃口。」
一邊吃着花生米,老乞丐饒有興致的觀察着林小飛。
林小飛道:「哪裏話,您老別多想,在我的心裏,您根本不像乞丐,我剛剛見到你的時候,我還以為您是哪位微服私訪的老幹部呢?」
老乞丐把酒杯放下:「沒想你這小子還挺會說話,我就是一普通的老乞丐,在乞丐中自古都分淨衣派和污衣派。」
林小飛問道:「那您老屬於淨衣派還是污衣派呢?」
老乞丐道:「淨衣派。」
林小飛笑道;「那您是丐幫的幾袋長老啊,那啥打狗棒和降龍十八掌都會不會?」
電視劇看多了,一說到丐幫,林小飛就會聯想到這兩樣東西。
哪知道老乞丐突然翻臉道:「磕磣我是吧?老子會不會和你有卵毛關係?」
林小飛表情有點尷尬,這老乞丐咋說翻臉就翻臉呢,不過他還是滿臉笑容道:「哈哈,玩笑話,跟您開了一個玩笑。」
老乞丐道:「我多大年紀,你一個小屁孩跟我一把老骨頭開玩笑,你的虧不是我孫子,要是我孫子,我非用打狗棒把你教訓一頓不可。」說話的時候,他自己倒是笑了起來:「你叫什麼?」
「林小飛!」
「聽口音不像是本地口音,來這裏幹嘛來的?」
林小飛點了點頭道:「來這裏見識一下,順便觀摩一下這個美食節。」
「美食節,哈哈,像這種流於形式的交流,實際上是學不到東西的。」老乞丐不屑,隨即道,「你是不是也是過來參賽的,看起來不像是一個廚子?」
「對啊,我就是半路出家,臨時被拉過來當做擋箭牌的。」林小飛笑道。
老乞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