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闌珊,清湛的瓊華從背後的玻璃窗照進來,幽淡薄弱的光線,只能瞧見綽綽人影,以及彼此的呼吸。
司行霈滿身的酒香,他的呼吸是炙熱滾燙的。
他似只蟄伏的狼,將顧輕舟抵在大門上,伺機一口吞噬她。
「輕舟,我要你,說你願意!」司行霈的語調陰冷,呼吸卻炙熱。
他不再火急火燎的親吻她,而是很慎重其事告訴她,他今晚就要她。
不僅如此,他還想要她親口說出「願意」。
越是如此,越能看出他的決心。
他被嫉妒和酒精沖昏了頭腦,哭鬧和求饒,只會讓他越發想要佔有她。
顧輕舟沉默着。
她自己撕開了那點品月色的無袖旗袍,將司行霈的手,放在她的前胸。
「早已是你砧板上的魚肉,又何必惺惺作態?你想要,拿去!」顧輕舟冷冽道,「但是我不願意,我死也不會願意!」
她把自己送到了他的利齒之下。
司行霈的手,重重用力,揉捏她。
顧輕舟咬緊了唇,咬得牙齒都酸了,一股子腥甜沖入喉間,她的眼淚無聲滑落,這個瞬間,她知曉了自己的結局。
要麼她死,要麼司行霈死!
司行霈佔有她,就會打破他們之間的平衡,他們再也沒有調解的可能。
她撕衣的清脆聲音,衝擊了司行霈。
司行霈心尖一顫。
他喝了太多的酒,也受了一晚上的氣,心頭的那點憐惜很快就在壓下去,他終於俯身,親吻她的唇。
他要她!
可是,他吻顧輕舟唇的時候,吻到了血腥味。
司行霈對血的氣息很敏銳,這點血腥,立馬點燃了他骨子裏的瘋狂,酒精的麻醉感在這種瘋狂衝撞之下,消失不見了。
他清醒了過來。
他捻開了電燈。
顧輕舟衣不蔽體,依靠着門,緊緊咬唇,將嘴唇都咬破了,殷紅的血沿着她潔白如雪的肌膚滑落。
她的黑髮落在臉側,雪膚墨發,血跡斑斑,她簡直像一個嗜血的妖精。
她眼神森森的,望着司行霈。眼底沒有哀切,也沒有悲傷,而是冷,冷得無邊無垠,冷得絕情而狠戾。
這個瞬間,司行霈覺得她很像他!
她果敢狠戾的時候,跟司行霈如出一轍,所以司行霈覺得她能配得上自己。
此情此景,所有的慾念都消失了,司行霈再也找不回來了。
司行霈上前,脫下自己的西裝,反穿在她身上。
他將她抱到沙發上,坐下之後,擦拭她的唇角:「傻東西,咬自己算什麼本事?」
顧輕舟不語,她那濃郁的眸子,更像黑黢黢的古潭,幽靜,深不見底,藏着秘密和危險。
司行霈看着她--滿心疼惜,又無可奈何!
他掰她的唇,不許她再咬了。
「下次生氣就咬我,不許咬自己,聽到了嗎?」他抬起她的下巴,讓她看着他,說道。
顧輕舟仍是不言語,眼神也沒有半分神采,她好像沒有回神。
司行霈就輕輕摟住了她。
「別這樣嚇我,輕舟。」司行霈將她的抱在懷裏,「不高興就打我,不要傷害自己。」
顧輕舟仍是不說話。
直到司行霈道:「我今晚不會欺負你的。」
她的眼淚才猛然流出來。
她這麼一哭,司行霈就更心疼了,輕輕撫摸她的後背。
「你還知道怕啊?」司行霈想起她和司慕、顧紹跳舞,更是一陣心梗,「讓你不許勾搭別的男人,你怎麼就記不住?」
顧輕舟的唇被咬破了,血仍在沁出來,她滿口滿喉都是血的腥甜。
她不說話。
司行霈起身,端了杯水給她漱口。
他看了下,她的下嘴唇里側被咬了一整排壓印,已經破了。
「傻子!」司行霈想到她即將要疼一段日子,這傷口才能徹底癒合,又是心疼又是生氣。
這會兒,他的酒徹底醒了。
司行霈想要顧輕舟,這是他心底最直接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