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就憑葵嬤嬤與楊琪的交情,她怎麼也得給楊琪行個方便。
「算了算了,」葵嬤嬤顯得特別大方,甩着手裏的帕子對楊琪說,「你拿到的交上了三成就行了。」
楊琪在心裏深深地「靠」了一聲,「至不至於,也太摳門了吧!沒有提成也就算了,居然連我那三成的賞錢也要!」
真不愧是奸商!
楊琪又在心裏默默的加了一句。
葵嬤嬤擺出一副為難狀,「我也是沒辦法啊,你要是讓那些當官的不來我這裏收苛捐雜稅,別說三百兩了,我立馬拿出三千兩來答謝你!」
楊琪很是無語,在外人眼裏,最嫵樓的確是一塊油水很大的肥肉。哪怕這裏是日進斗金,其中有半斗都被人收走了。
「經常來你這兒收稅的人是誰?」楊琪一副磨刀霍霍之貌,還真的是要大幹一場。
葵嬤嬤對她滿眼鄙夷,幽幽的說了一個名字,「耶律斜軫。」
「好吧,就當我沒問。」楊琪直接呵呵了。
楊琪在這裏混了些時日,對這裏的環境也是熟悉。
她適應了幾日,將那些常來最嫵樓尋歡作樂的客人的臉爛熟於心。知道他們的長相併不足夠,還要記住他們的來歷,畢竟這些人中十有八九都是大遼的官員,自然也都是出手闊綽的人。越是能討他們歡心,楊琪拿到的小費就越多。
跑堂的沒有資格管姑娘們的事情,楊琪只負責給每個房間裏的客人送送吃的送送喝的。
本來是很簡單的工作,但也難免會得罪那些比較挑剔的客人。
最難對付的客人就是,耶律斜軫。
「哎喲大爺,您又來啦!」
在耶律斜軫一進門的時候,楊琪就跟着其他跑堂的一塊兒迎了上去。
耶律斜軫渾身上下散發着「生人勿近」的氣息,就只有楊琪敢靠近他,而且還是一邊嬉皮笑臉的,一邊拿擦桌子的抹布往耶律斜軫的身上甩。
「想要姑娘的話,樓上請,想要吃什麼的話,吩咐小的一聲就可以了。」楊琪咧着嘴,笑的特別高興。
今兒一天,她可是收穫不小,來來回回統共拿了十多兩的賞銀。按照這個節奏下去,估計一個月她就能把三百兩給湊齊。
耶律斜軫眉眼含笑,他一邊往琴心閣的方向走,一邊對楊琪伸出手來。
楊琪很默契的往他手上遞了一份菜單。
耶律斜軫一邊走一邊看,到了琴心閣的時候,他還是沒有點單。
招待他,楊琪用不着那麼熱情。耶律斜軫來這裏吃喝玩樂,那可是費用全免的。
吃飯不給錢,玩兒姑娘不給錢,更可惡的是,他連賞錢都不給!
楊琪越想越覺得氣憤,她本來是可以不伺候耶律斜軫的,可是沒辦法,已經被人家點名了。而且葵嬤嬤似乎故意把他們攛掇到一塊兒,只要耶律斜軫起來,葵嬤嬤就安排她去伺候。
一刻鐘過去了,耶律斜軫還端着菜單津津有味兒地看。
楊琪是站不住了,不耐煩的催促着,「你快點兒,我還忙着呢!」
耶律斜軫的嘴角掛着淺淺的微笑,故意變得挑剔起來,「你這樣的態度可不行,客人都被你嚇跑了。」
楊琪白了他一眼,「其他客人可沒有你這樣,來這裏吃飯玩兒姑娘不給錢也就算了,居然連賞錢也不給,摳門摳門,簡直比我們樓里的葵嬤嬤還摳門!」
耶律斜軫的笑容漸漸加深,「賞錢?就這麼缺銀子嗎?」
楊琪瞪大眼睛,莫名的火大,她真的懷疑耶律斜軫是不是不懂裝懂!「你以為呢?要不然我怎麼在這裏做了一個跑堂呢?」
「沒有銀子的話,你可以跟我說,本王跟你乾爹的關係,你要多少銀子,本王不會給你?」耶律斜軫顯得特別大方。
有那麼一瞬間,楊琪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耶律斜軫未免也太健忘了。
楊琪提醒他,「我上回砸壞了你一個茶壺,那個茶壺不是值三百兩銀子嗎?」
她得用這個茶壺的錢,把她的通關令牌給換回來。
耶律斜軫一挑眉,眼神戲謔,「本王有說過讓你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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