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宵露聽他一口一個小弟,還說什麼久仰,什麼早有心想結識,雞皮疙瘩直冒,自己雖然男裝,且竭力裝得老成,但怎麼看也不會比他大,他也真叫得出口。這個路三不過化名,又不是藍大小姐才名在外,從何處久仰?睜眼說瞎話的最高境界不過如此吧?沒想到他為了巴結荊無言,什麼話都能說出口,不知道這荊無言到底是什麼來路,竟然讓他一個一品侯爺之子這樣結交。她無可無不可地道:「好說!」
見藍宵露並沒有反對,殷奇志大喜,對荊無言道:「荊兄,你看……」
荊無言笑笑,道:「既然殷兄對路兄弟也早有心結識,今日相見,我若是非要把路兄弟拉了去,倒顯得不近人情了。」
藍宵露看了荊無言一眼,沒想到他會這麼說,這一眼,從荊無言眼裏看到一絲促狹,不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不過,帥哥面前,還有人做東,白吃的好事,自己又毫無損失,似乎沒有不去的道理。她卻淡然一笑,道:「殷公子是要請我們去天香樓麼?」
殷奇志道:「當然,當然,只有天香樓的極品菜,才能配得上荊兄和路兄這樣的人物。」
藍宵露笑道:「殷兄怕是要失望了,在下不進天香樓!」
「為什麼?」旁邊迎客的夥計也有些發怔,天香樓可是京城第一大酒樓,而且不是誰都能進的。
藍宵露指指天香樓,笑道:「我不喜歡這裏的銅臭味!」當初被拒,藍宵露就立下誓,除非哪一天,她把天香樓買了下來,否則決不上去吃飯。
殷奇志臉色頓時尷尬,他以為天香樓請客並無不妥,哪怕是請上王公貴族,也夠上檔次,怎麼這其貌不揚的小子,竟然這樣大言不慚?
殷奇志看看荊無言,荊無言含笑不語,只拿目光看向藍宵露,他又看看藍宵露,再和卓安存交換了一下眼色,忙又笑道:「既然路兄不願意去天香樓,荊兄,路兄,那咱們去雲來樓可好?」
荊無言含笑不語,只看着藍宵露。
藍宵露似笑非笑地道:「殷公子,不麻煩嗎?」
「不麻煩不麻煩,荊兄和路兄可是請都請不到的貴客,小弟既然做東,自然應該賓主盡歡,不能讓路兄有一點點的不滿意!」
說着,極是殷勤客氣道:「兩位兄台,請!」
天香樓那夥計張口結舌,一個衣着普通,瘦弱矮小的小子,如果單獨前來,他都不屑於接待,沒想到就是他,竟然讓他們到手的生意就這麼飛了,心裏對藍宵露恨得牙癢,卻也無可奈何,只能看着他們的背影可惜。他想看來這件事,他得對掌柜的說說,說不定就立了一功,以後不用做迎客了。
藍宵露對這殷奇志沒什麼好感,與她訂親,卻與藍素琴暗通款曲,還設那樣的毒計害她。
只是殷奇志和卓安存都是京城衙內公子哥,自己以後想要有所發展,勢必還得打通這些個衙內圈,才子圈,商業圈,所以,這樣的「應酬」似乎是必不可少。
至於殷奇志麼?就當他只是一個陌生人,實際上對於路三來說,他也就是一個陌生人。她看不懂的是,不知道荊無言是什麼心思,按說,她以路三的身份,名不見經傳,既不是公子衙內,也不是青年才俊,長得還瘦弱矮小,這荊無言的示好,倒是讓她意外。
既來之,則安之,藍宵露不想研究這些自己想不透的事情,現在她無財無勢無權無利可圖,怎麼看也是自己沾光了呢。
殷奇志試探地道:「路兄府上是哪裏?似乎從未見過!」
藍宵露笑道:「殷兄不是對我久仰得很嗎?怎麼好像對我一無所知?」
殷奇志臉上頓時一熱,他哪知道這個路三是阿貓阿狗,只是見她在荊無言身邊,被荊無言稱為朋友,才着意結識,久仰兩個字,只是客氣話而已,被藍宵露這麼一問,頓時有些尷尬,但他很快哈哈地一笑,借摺扇輕搖掩飾了,道:「小弟見識淺薄,讓路兄見笑了!」
藍宵露刺了他一下,心想既然要在這個圈子打開缺口,就算再不喜歡這個人,也不能得罪了他,便笑道:「在下姓路,排行第三,你叫我路三就行!」
殷奇志腦子裏急速思索着京城有哪個姓路的達官巨富,腦子裏靈光突然一閃,心想他不是……但如果真是,為什麼他衣着如此普通,甚至有些寒酸?當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