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種怎樣的撕心裂肺,怎樣的心如刀割。莫莉雖然無法感同身受,但她也是做母親的人,她想她至少還是可以理解一二的。
同時莫莉更加明白,高山寧願自揭傷疤也要跟她講的事情,一定十分特別重要。
孩子,絕對是父母心頭最柔軟的地方。高山撕開自己最痛的傷疤,不為別的。只為了能說服她。
幾乎沒有過多的思考,莫莉便凝重的點頭,多餘的話不說,只是說:「高山,我可以向你承諾。不管你接下來要說什麼話,要我做什麼事,我都絕對答應你,我都絕對不會反悔!」
不惜拿自己的兒子當例子,也想要說服她的事情。莫莉認為,她必須要同意。不管,這件事於她而言,有多難於上青天!
高山拿她當朋友,所以會把最痛的地方撕開給她看。她更拿高山當朋友,她又豈能辜負了朋友的一番苦心?
高山苦笑,「莫莉,你先不着急答應我。因為我要說的,對你來將,真的很——」
莫莉一抬手,斬釘截鐵的道:「高山,你我之間,不說客套話。你將凌焰的事情拿出來講,你有多痛?可即使如此你也要說,因為你在乎我,因為你拿我當朋友。你能做到這一點,為了你,我又有什麼事不能去做?」
高山嘆氣,「這件事你若真的答應了,你會成為莫家的罪人。」
「罪人又何妨?我莫莉做事情,只求問心無愧。高山我問你,你讓我做的事情,是卑鄙無恥的小人行徑嗎?」
「不是。」高山確鑿的丟下一句話,「短暫看來是莫家罪人之舉的事情,可長遠來看,卻是能夠讓你們莫家更進一步的事情。」
莫莉展顏一笑,「那麼,你還有什麼不方便說的?高山,我信你。」
因為相信,所以才會不問緣由的便一口答應。
高山微微有些動容,卻礙於在公眾場合,硬是將那情緒忍了回去。
「莫莉,我不是任何人的說客,我對你講這番話,僅僅是站在你的摯友的角度來說的。你聽好了,不管他對你說了什麼,你……」
漸漸壓低的聲音,連站在旁邊的凌伯升也聽不真切。
莫莉的表情,從一開始的不可置信,最終變成了驚恐。
「……就是這樣,莫莉,你能辦到——」
高山話還沒說完,便被莫莉的尖叫聲而打斷。
「高山你……!」莫莉憤怒的眼睛都凸了起來,「我實在沒有想到,你竟然會這樣說!」
「所以我剛才說了,你不需要急着回答我。」高山苦澀的勾唇,「我的話,你回去好好想想吧。現在還來得及。」
莫莉瞪着一雙充血的眼睛,目光詭異的盯着高山,很久沒有再開口。她的眼神,有不解,有疑惑,更有深深的失望!
高山只是苦澀的站在原地,似乎也覺得自己的要求對莫莉來說,真的很過分。他在愧疚。
見狀,凌伯升表情不變,上前一步將高山拉在自己的身後,聲音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如水。
他說:「高山是為了你好。你要不要聽,隨你。」
說罷,凌伯升轉身,拉着還想再解釋什麼的高山揚長而去。
「莫莉,你若是信我,便聽我一句勸!我——」高山仍舊不死心的回頭叮囑着。結果卻給凌伯升一把捂住嘴巴,輕鬆的就提溜着衣領離開了。一點反抗的可能性也沒有。
也對,文弱書生的高山,又豈是常年鍛煉的凌伯升的對手?那可不是輕鬆的就給人家像老鷹捉小雞似得抓走了麼。
莫莉站在樹蔭下,面色陰沉,加之有陰影的投射,更給她周身籠罩了一層陰霾。
良久良久,感覺到口中已經有了血腥味,莫莉這才隨意的伸手抹了抹被自己咬破的嘴唇,像是什麼是也沒發生過的轉身離開了。
高山與她說了什麼,她又是如此抉擇的,除了莫莉自己,再無人知曉。哪怕是凌伯升,他也不知道高山向莫莉說了什麼。
幾乎是同一時間,葉承樞與肖奈的電話響起。
只不過卻區別在於,肖奈接聽了這通電話,而葉承樞因為忙着應酬客人,沒能聽到電話的鈴音。
「喂,我是肖奈。」
「哦,這樣啊。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