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記得每個月都去醫院檢查身體,每天要按時量血壓,別因為血壓穩定了就不按時吃藥。[書庫][][][]( )也別太累了,太累的話也會引起血壓升高。」夜宴那天她會頭痛成那樣,就是因為太累了,血壓升高導致的。爸爸的高血壓比她嚴重多了,頭痛發作的頻率也比她頻繁。
「老子好的很!你少給老子烏鴉嘴!」顧懷衡卻一下子爆發了,「顧靈色,你一天到晚就巴不得等着看我高血壓發作,然後腦淤血死了是不是!我不就是戳穿你乾的骯髒事麼,你就拿這玩意詛咒我。你成心噁心我是不是?」
自己不管說了什麼,爸爸都會理解成她不懷好意,顧靈色已經習以為常了。她平靜的打開門,輕輕的道:「爸爸,開車注意安全。還有,您少喝點酒,對身體不好。」
果不其然,顧懷衡又在背後用惡毒的語言咒罵起來。
「我就知道,我他媽養了一白眼狼,每天就等着我兩腿一蹬死了拉倒!除了詛咒我高血壓腦淤血,你還詛咒我出車禍,顧靈色,你他媽還在心裏詛咒我什麼了?你是不是就覺得老子——」
即使合上門,那難聽的話還是拼命的往她耳朵里鑽。顧靈色表情不變,爸爸的難聽話,她聽不到,職員的表情,她看不到。沒關係,沒關係的。她在心中安慰自己,這些東西,你不是很早之氣就習慣了麼?不過是兩句難聽話,比爸爸以前喝醉酒就動手打人好多了,對不對?
這麼在心裏安慰自己,眼眶裏的溫熱,似乎也褪去了一些。她眨了眨眼睛,將眼眶中的淚水生生給逼了回去。就算哭,她也不能在公司哭。很久之前她便給自己定下了一個規定,她能哭的地方,只有權子墨的家。能看到她流淚的人,只有權子墨。
因為,權子墨說過,哭,是最無能的表現。哭,只會讓親者痛仇者快。她沒必要去做讓愛人心痛的事,更不想做讓仇人高興的事。所以,她不能哭。等着看她笑話的人太多了,她不能讓那些人如願以償!
就算痛苦到死,她也要挺胸抬頭,昂首闊步的從那些人面前驕傲的走過。這句話是權子墨當年出國前告訴她的,她不會忘記。在他離開之後,她如不是牢記這句話,恐怕早已堅持不下去了。
白晶晶顯然是一早就知道這場談話絕不會以喜劇收尾,一早便等在了她的辦公室門口。一看到靈色出現,白晶晶便上前一步,扶住了她的手臂。
「總監您——」
擺擺手,打斷了秘書的關心,顧靈色只是道:「抱歉了,晶晶。我爸爸情緒有點不太穩定,交給其他人我不放心,辛苦你去幫我送送他。」
「好。」待她站穩之後,白晶晶便放開了手,向旁邊挪了一步與她拉開了距離,「總監,萬通珠寶的展銷會也很重要,等下您陪我過去看看會場如何?有些地方,我拿捏不准。」
知道這是秘書讓自己出去透透氣,顧靈色感激的沖白晶晶扯了抹微笑,「好的。你幫我去送送爸爸,我回辦公室整理一下萬通珠寶的資料。」
一進自己的辦公室,沒有了職員們或好奇或鄙夷的目光,顧靈色便癱軟了下來,她扶着牆壁,慢吞吞的挪到沙發邊,跌坐了上去。將腦袋靠在沙發背上,緩緩地閉上眼睛。
原來,在爸的心目中,她跟葉承樞的婚姻,竟然是如此骯髒的交易。或許,不止是爸跟顧家,連大伯也是認為的吧。更或許,除了權子墨以外的其他所有人,都是如此定義她跟葉承樞的這段婚姻吧。暖床工具,若不是看在葉承樞的面子上,爸爸才不會用這麼隱晦的詞語。他會直接用『賣身』來罵她才對。
呵……真是荒唐。她若真願意去干賣身的事,早當初爸讓她去陪那位黃總吃飯的時候,她就不會求權子墨出面幫她做擋箭牌了。
白秘書的能力不是吹噓,負責將暴怒中的顧懷衡送走,她也不是第一次做。不能說是手到擒來吧,至少也是熟門熟路。
五分鐘不到,白晶晶便回來了,還順便給幾位經理交待了他們要去展銷會盯着的事情,「總監,我跟李經理打過招呼了,你這邊收拾好了沒?」
就算是一直看着她在顧家種種遭遇的白秘書,她也不想表現出軟弱無能的一面。聽到白晶晶的聲音,顧靈色立刻睜眼,挺直脊背,嘴角的一抹微笑無懈可擊。
059 父親的不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