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她,她也想讓你好好的,就算為了她……」四皇子抬手止住祝明艷的話:「這麼好的天氣,說這些豈不是焚琴煮鶴?我聞臘梅的清香了,走,我陪你賞梅去。」祝明艷只好起身,怔怔忡忡的跟出暖閣,往後園那片正在怒放的梅園過去。
立了太子的壽王依舊住在宮裏,壽王府表面上並沒有因為這件事有什麼變化,還是那樣安安靜靜的大門半掩。
葉十二娘站在廊下,等到回事的婆子們散了才掀簾進屋,曲膝沖壽王妃見了禮,話未出口,先紅了眼圈:「我要回家……」
「先坐下,」壽王妃起身拉着葉十二娘的手在炕上坐下,葉十二娘雙手揪着帕子淚如雨下:「太婆病的重……肯定是跟我氣的……嗚嗚嗚……太婆……」壽王妃被她哭的心裏一片悽惶,孫老夫人的病這一回只怕好不了了,成王敗寇,自己當初不也下了這樣的決心……
「別哭,老夫人上了年紀,上了年紀的人,寒冬臘月里最易犯病,哪有那麼重了,別哭,我這就讓人送你回去,你回去好好勸勸老夫人,生死由命,富貴在天,兒孫自有兒孫福,讓她只管保重自己。」葉十二娘也不知道聽進去沒有,泣不成聲的不停點頭。
「我讓張嬤嬤送你回去,就讓她在東陽郡王府陪着你,等……以後吧,到你出嫁前後也行,再讓她回來。」壽王妃想了想,決定讓自己的陪房張嬤嬤送葉十二娘回去,東陽郡王府的禍事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臨門,也許連年都過不了,葉十二娘一個女兒家,又是這樣的性子,護下也沒什麼礙,張嬤嬤細心且有膽色,讓她跟在葉十二娘身邊最合適不過。
葉十二娘不停的點着頭,起身辭了壽王妃,也不等收拾行李,先由張嬤嬤陪着回了東陽郡王府。
壽王,如今要叫太子了,忙了一整天,天色透黑了才從官家寢宮出來,鄭大官挑着燈籠送他到外間臨時居處,到了門口,太子轉頭道:「阿爹睡沉了,進來說說話吧。」鄭大官恭敬答應,小心的將燈籠放在廊下,垂手跟在太子身後進了屋。
鄭大官接過茶奉給太子,太子接過茶,示意小內侍也遞了杯給鄭大官,這才揮手屏退眾人,示意鄭大官道:「別拘禮,坐着說話。」鄭大官上身前傾、欠着半個屁股謙卑的坐在只錦凳上。太子抿了口茶湯問道:「兩位貴妃那裏還好吧?」
「姜娘娘比昨天好些了,從離宮回來這一路上,官家一直昏睡不醒,都是姜娘娘隨侍照顧,太醫說是焦慮憂心太過,今兒大約是放心了,這病明顯見好。」鄭大官替姜貴妃說的全是好話:「葉娘娘還是想見官家,脾氣有點燥。」關於葉貴妃,鄭大官輕點而過,太子眼睛微眯,未置可否直接問起了別的事:「老五額頭怎麼傷成那樣?烏青一片,我今天太忙,問了一句,他吱吱唔唔,就沒空再問,到底怎麼傷的?」
「說起這事……」鄭大官一臉的哭笑不得:「官家昏睡過去那天,老奴照太子爺的交待,把五爺請到了離宮,說了官家昏迷的事,又交待了太子爺臨出征前的吩咐,若有萬一之事,請五爺主持大局,老奴說這些話時,五爺坐的筆直,神情一絲兒沒變,老奴當時還想,不愧是太子爺最看重的弟弟,這份泰山崩於面前而色不變的大將之風,簡直和太子爺如出一轍,誰知道,」鄭大官連嘆了幾口氣:「說完話,老奴請五爺進屋看看官家,請了幾遍,五爺還是筆直坐着一動不動,連眼珠也不轉,這下老奴又驚又急又怕,忙上前想推了五爺一把,手剛挨到五爺身上,五爺一聲唉喲猛竄起來,又一頭跌在地上,把老奴嚇壞了,撲過去連掐了好幾遍人中,五爺才算清醒,唉,老奴還當五爺是大將之風,敢情他是聽了老奴的話,嚇的人僵直了,那額頭,就是這麼跌的,老奴怎麼也沒想到五爺這麼膽小,這一路硬撐下來,也真是難為他了,太子爺回來前,五爺特意過來求過老奴,說這事就別往外說了,太丟人。」
太子聽的連眨了好幾下眼睛失笑道:「老五這真是……怎麼說他好?!」
「怪不得官家從前常說,幾位皇子裏,最指望不上的就是五爺,老奴一直沒想明白,五爺在幾位爺裏面,說不上最能幹,那也差不多了,怎麼就成了最指望不上的了?經了這事才算明白官家這話的意思,還真是!」鄭大官又是嘆氣又是搖頭,太子笑的止不住:「我們兄弟幾個,偏他跟別人不一樣,我原來以為他就是
第三三零章 悲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