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纏綿了好一會兒,直到外面響起瓔珞特意提高的稟報聲,小廚房送茶點過來了,李恬忙抬手理頭上的髮簪,五皇子替她撫好簪子,又左右看了看,這才吩咐送進來。
兩人並肩坐在窗前,看着滿湖的荷葉荷花說話。
「大伯怎麼想起來說這些舊事?為了三姑娘的事?」五皇子非常敏感,李恬點了點頭:「柳大奶奶也來過了,三姐姐確實有許多不是,讓她在法雲庵住一陣子再回來也好。」
「嗯,這事有我,你放心。」五皇子握了握李恬的手,大包大攬,李恬斜了他一眼,微笑問道:「你怎麼突然就想通了?」
「想通什麼?」頓了一會兒,五皇子一臉的明知故問,李恬笑眯眯的看着他,看的五皇子別過頭,再別過來,拉了拉李恬的手道:「想的多了,就想通了。」李恬眉梢微挑,看着他只笑沒說話,五皇子抬手揉了揉鼻尖,嘆了口氣道:「女人吧,太聰明了不好,能不能不說?」李恬看着搖了搖頭,五皇子一臉苦惱的唉聲嘆了好幾口氣,這才勉強開口道:「那天我去榮寶堂,掌柜無意中說起老四前兒買了好些各色珠子,都是四隻一起買的,」五皇子說着,伸手從李恬手裏拽過帕子,挨個捏了一遍四角的珍珠,將帕子遞還給李恬,話里說不出什麼況味:「他倒仔細,連這個也留心上了。」
李恬接過帕子,想起那隻落在四皇子手裏的帕子,心裏掠過陣煩惱,他現在四隻一幅的買珠子做什麼?他做什麼她管不着,可他,難道是為了這個想通了?這個通是通到哪兒去了,倒有意思。
兩人閒閒說着話,消磨到很晚才回到府里。第二天,李恬和熊嬤嬤商量了,打發了個婆子出城去法雲庵看望李雲裳,送了幾匣子點心。
建安郡王府正院上房,對着炕幾坐着四皇子和建安郡王妃祝明艷,祝明艷一身寶藍衣裙,端莊的坐在炕上,還不怎麼顯懷,四皇子正說着話:「大哥北征的事已經定了,祝老侯爺自請為副帥。」祝明艷皮眸色一沉,端着杯子的手往下微頓,四皇子低頭放下杯子,淡然道:「老侯爺思慮周詳,這也是應有之理。」
「我小時候就常聽翁翁說起當年太祖陌刀隊的威名,一說起來就激動不已,實在是仰慕得很,翁翁年紀大了,老換小,只怕任誰拿陌刀隊誘他都能誘得出來。」祝明艷的聲音聽起來很安閒,四皇子看了她一眼,祝明艷迎着四皇子的目光,坦誠的看回去,臉上帶着微笑道:「阿爹執掌北軍多年,大哥也早在北軍中獨擋一面,要是知道翁翁還這麼不服老,只怕又要頭痛了。」
四皇子笑容輕鬆的點了點頭,眼底的沉重卻一絲未減,沉默着,身上陰寒之氣漸起,長安侯和世子是執掌北軍多年,可那位退居多年的老侯爺能讓阿爹一有兵事就徵詢,絕不容小覷……這一趟北征,有些人最好永遠留在那裏。
「稟王妃,孫夫人遣人請見王爺。」外面遠遠傳進一聲小心翼翼的稟報,祝明艷眼底閃過絲絲譏諷,稍稍歪頭看向四皇子,四皇子眉頭蹙起又鬆開,沉聲問道:「問問什麼事?」不大會兒,稟報聲響起:「回王爺,回王妃,孫夫人說湯水煲好了,原本不敢過來王妃這邊打擾王爺和王妃,可這每日湯水是娘娘的吩咐,不敢耽誤。」
四皇子眉頭漸蹙緊,祝明艷轉頭看着黑漆漆的窗外,神情淡漠的透着幾分蒼涼,四皇子看着她,垂下眼帘沉默了片刻才吩咐道:「把湯水送過來吧。」外面應了句是,漸行漸遠的腳步聲傳進寂靜的上房,停了一會兒,四皇子帶着幾分斟酌道:「娘娘那裏,我是說,娘娘上了年紀,喜聽些團圓喜慶的好話兒,也愛熱鬧,你身子若撐得住,多進宮陪她說說,也省得娘娘什麼事都吩咐到孫氏那邊。」
「謝爺指點,我記下了。」好一會兒,祝明艷才低低答道,她知道他這話是為了她好,可心裏這份酸楚卻怎麼也無法掩飾完全,四皇子聽着她聲音里透出的委屈和酸澀,暗暗嘆了口氣,要是她,必定不會如此吧,她那樣溫婉可人,誰不喜歡她呢……四皇子呆呆的想出了神。
隔天,五皇子早早回來,也不騎馬,和李恬上了一輛車,往壽王府過去。
壽王妃一身家常打扮迎在花廳門口,五皇子忙牽着李恬緊走幾步上前見禮,花廳里,壽王一身半舊長衫,帶着和煦的微笑,並不見什麼王者之氣,溫潤如謙謙君子,聽到動靜,背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