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不管是李二還是杜如晦,以至於李承乾,他們的想法都是一樣的。都是琢磨着把那些身在高句麗的人一勺燴了,懶得區分什麼漢人、高句麗人,統統抓起來了事,否則他們也不會認為這件事情會讓自己名聲一落千丈。
但這個世界上事情就是這樣,有些可以說但不可以做,有些可以做但不可以說。
戰後如何處置高句麗人,這本身一件可以做但不可以說的事,所以無論是誰都不想去過問,因為問了就要下決定,而這個下決定的人很可能就要背上千古罵名。
杜荷這個可憐的娃,傻傻的做了李承乾的替罪羊卻不自知,遠在冀州的老杜卻差點氣炸了肺,跳着腳的罵了一頓逆子之後,狠狠地病了三天,連老友房玄齡都避而不見。
丟臉,真是太丟臉了,房謀杜斷的『杜斷』竟然生了一個傻兒子,如次大的事情也敢摻和,現在被李承乾抓住當成替罪羊,卻又找誰說理去。
「克明啊,還在生悶氣呢?差不多就行了,娃娃們的事情,何必動那麼大的肝火!」自己兒子沒吃虧,李二自然可以站着說話不腰疼。
「陛下,不是臣教子無方,德行有虧,還請陛下責罰!」杜老頭也是沒招了,仗着自己是秦王府老人開始放刁,拼着用一頓責罰換來李二不把杜荷的主意明發天下。
「你這老傢伙就會放刁,行了行了,朕答應了。」李二是私下裏來看杜如晦的,所以表現的並不是那麼嚴肅,言談間就像是在話家常。
「臣謝過陛下恩典。」杜如晦也是個妙人,李世民剛剛表示答應,他也不問答應的事什麼,立刻就是一頓謝恩。
數十年的君臣關係,類似於這樣的事情不知發生過多少,李二不可能因為這點事情真的死揪着不放,杜如晦正是知道這一點,才藉機耍賴,從老李這次把事情圓了過來。
不過老杜也知道,這次的事情儘管李二已經答應了,但他的人情卻也欠下了,將來怕是有得還呢。
李二這邊與杜如晦互相玩着鬥心眼的遊戲,時間上與南海艦隊征糧的時間差不多是同時發生,李承乾也在處理完杜荷之後便馬不停蹄的準備處置吐蕃人的事情。
大唐太子,金口玉言,說是五天便是五天,斷無朝令夕改的道理。
所以在李承乾上次離開之後的第五日清晨,行至歧州的五千吐蕃軍被一支千餘人的隊伍堵住了去路,全覆式鎧甲下面一雙雙冰冷的不帶任何感情的眸子死死盯在這些手無寸鐵的吐蕃人身上。
「祿東贊,出來答話!」伍登手提長槍高居馬上越眾而出。
這傢伙自從押送李元昌回到長安之後便再也沒有回去,此次處理土蕃人事關重大,讓『七組』的那些不着調的江湖人辦顯得名不正言不順。
「是,是『獠牙』,大唐的『獠牙』!」
「為什麼,不是說放我們回去麼?為什麼會在這裏堵住我們?」
「完了,死定了,真的死定了。」
五千曾經的吐蕃精銳與大唐軍隊在松州打了一場,又被帶到長安關了一段時間,早就沒了當初的銳氣,一個個惶惶如喪家之犬,只想着能早些離開這個鬼地方,現在被堵了去路,豈有不亂的道理。
「全都給我閉嘴,不想死的就老老實實站好!」走出人群的祿東贊憤怒的回頭大吼一聲,轉頭對伍登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東贊在此,將軍尋吾何事?」
「祿東贊,殿下讓某問你,事情考慮的怎麼樣了!」伍登手中大槍斜指地面,有些不屑的掃了一眼祿東贊身後的那些吐蕃人,大有視這些人為土雞瓦狗之意。
一支被嚇破了膽的軍隊根本就夠不成軍隊,真不知道太子殿下是怎麼想的,為什麼會想要收服這些人,難道這吐蕃的祿東贊真就那麼重要?達到遠勝數萬大軍的程度?為了他一個人竟然可以放過數萬人?
揣着這樣那樣的心思,伍登緊了緊手中長槍,大有一言不合取爾狗命的架式。
「將軍,東贊有一事不明,不知將軍可否為吾解惑。」祿東贊頓了頓,對伍登的問題避而不談,反而向他提問。
只是伍登也不是那種毫無戰場經驗的菜鳥,冷笑一聲說道:「祿東贊,不要再做無謂的掙扎了,擺在你面前的只有兩條路——生或者死!何去何從只在你一念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