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面不改色的射出一支弩箭,而且在射穿了別人的腳之後依舊平靜的女人,絕不可能是一個默默無聞的煙花女子。
這樣的念頭剛剛在朴正淳的腦海中閃過,流出來的冷汗還沒來得及被感覺到,另一隻腳上再次傳來與剛剛毫無二致的劇痛。
「嗚……」兩隻腳全都被短矢釘在地上,朴正淳疼的脖子上暴起無數青筋,不過因為嘴巴被自己的衣服堵着,所以只能發出類似野獸哀鳴的嗚嗚聲。
「有人曾經跟我說過,說你們總是擺不正自己的位置,總是那麼自大,現在看來果然如此。」稱心擺弄着手裏的手弩,語氣依舊平和,似乎剛剛那兩支短矢並不是他射出去的。
「嗚嗚」朴正淳拼命地搖着頭,像是在否認稱心的話,又像是表示自己有話要說。
「如果你能好好說話,本姑娘可以讓他把你放開。」手弩再一次被掛上弦,稱心平靜的聲音依舊。
「嗯嗯」這次的朴正淳拼命地點頭,他不想讓眼前這個女瘋子有任何一點誤會,否則再給自己來一箭,只怕就不是腳那麼簡單了。
「看我幹什麼?還不給使者鬆開。」稱心目光流轉,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秦吉勝。
「哦,是是!」秦吉勝被嚇的一個哆嗦,只覺得自己喉嚨、心口等要害被稱心看的隱隱有些發寒,連忙上前將朴正淳嘴裏的布條扯下來,同時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意思讓他小心說話。
「紅,紅衣使大人,小人朴,朴正淳,是新羅派往大唐的使節,您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只要小人能夠做的,必定全力以赴。」嘴巴重獲自由之後,朴正淳連頭上疼出來的冷汗都不及擦,便忍着劇疼從椅子上站起來,卑躬屈膝的說道。
「看來你並不傻,竟然知道本姑娘的名號。」稱心換了一個更舒服(誘人)的姿勢,小巧的手弩就在他行動間消失於無形,就在朴正淳和秦吉勝的目不轉睛的注視下被藏了起來。
不過現在明顯不是追究稱心到底把手弩放在什麼地方的時候,畢竟如果命沒了就算是知道弩在哪裏也沒有任何意義。
「紅衣使威名,早已傳遍新羅,小人……」艷如桃李、心如蛇蠍,喜着紅衣,朴正淳在被第二支箭射中的時候,已經想起前面這女人到底是誰。
暗嘆自己倒霉的同時,也有着一絲慶幸,為自己在見到這個女人真面目之後,還能活到現在感到慶幸。
「廢話少說,說出此去大唐的目的。」稱心沒有心思聽一個羅新人的吹捧,他只想知道新羅的情報,至於眼前這個傢伙對自己的印像如何,這並不重要。
「求,求和!高句麗已經戰敗,我新羅願意讓出所有在戰爭期間侵佔的土地,只求得到大唐的諒解。」朴正淳也不想與稱心多說什麼,現在的他只想快點離開這個鬼地方,好好把自己腳上的傷治療一下。
三棱矢到底有多致命,經歷過大唐東征已經讓所有半島上的人有了很深的領悟,別說是射在身體上的重要部位,就算是並不重要的地方,如果處理不好很可能也會要人命的。
不過明顯的是,稱心並不喜歡聽他的敷衍之言,就在朴正淳以為可以矇混過關的時候,清冷的聲音再次響起:「說出你們具體的方案與計劃,否則本姑娘會讓你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
「具,具體方案。」朴正淳眼角抽了抽,這可是他大唐之行最大的機密,若是說了只怕大唐他也不用去了,直接跳海自殺或許能死的更痛快一點。
「現在死,或者以後死,你可以自己選。不過,本姑娘可以保證,一定會讓你死上一個月時間。」稱心那不管朴正淳將來回去要如何向自己的『老闆』善德女皇交待,除了情報他現在什麼都不關心。
正所謂人的名,樹的影,紅衣的狠與楊天的義氣在倭國和新羅、百濟傳誦的可不是一天兩天。朴正淳儘管在新羅身居高位,但多少也多聽說過一些,他知道面前這個女人說的絕不是威脅。
所以他現在需要選擇的就是現在死和將來死,但好死不如賴活不是麼,只要能活下來,誰會在乎將來怎麼死呢!
最終,朴正淳在死亡的壓力下選擇了妥協,艱難的咽了口唾沫:「紅衣使大人,我,我說,只是我說了之後能不能,能不能不要殺我?」
「看你的表現吧,如果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