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等人帶着疑惑走了,看着李承乾急速離開的背影,三個老頭子隱隱覺得得大唐似乎又要再次燃起戰火,而焚燒的目標應該就是一直不怎麼老實的薛延陀。
太極宮兩儀殿,老頭子的新書房。
李承乾靜靜坐在一邊看這老頭子臨摹《蘭亭集序》,沒有任何一絲不耐的表現。
待到老頭子停筆,李承乾上前裝模作樣的看了一遍,同時吹捧道:「父皇的書法愈發精進了,這一手狂草已深得其中三昧。」
不料好好一記馬屁卻拍到了屁腿上,氣的老頭子把筆一丟:「滾一邊去,不學無術的東西,《蘭亭集序》什麼時候被歸類為狂草了!」
《蘭亭集序》是標準的行楷書法,這是盡人皆知的事情,可偏偏李承乾對書法之道着實是一竅不通,根本就分不清什麼草書、行書、楷書,以至於他將所有看不懂的字體全部歸類為狂草。
「這段時間你都在忙些什麼?好些時日沒有見你過來了,可是有了什麼難解之事?」過得半晌,李二陛下怒火稍歇,又把躲到一邊劃圈的李承乾叫了回來。
「父皇,兒臣的確有一件事懸而未解,實在不知應該如何處理,特來向您請教。」李承乾偷眼看着老頭子,發現他似乎沒有暴起傷人的打算,這才小心的靠了過去。
「可是關於軍校的?聽說你剛剛找了李靖他們議事,難道還沒有討論出結果?」李二陛下毫不避忌對李承乾的關注,看着正在幫忙整理書案的新晉女官,漫不經心的問道。
李承乾同樣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滿的情緒,屁股大的皇宮裝了這麼多人,根本不可能有什麼真正機密的事情,況且他找李靖等人也沒有打算瞞着老頭子,所以老李即便知道也不是什麼讓人難以接受的事情。
「怎麼?難道還有什麼忌諱?」久久得不到答案的李二陛下轉過頭,看着兒子皺起眉頭。
「軍校的事情已經大體上有了結果,過幾日便會選吉日開工,兒臣要說的事情是關於北境的。」李承乾目光停在正在整理東西的女官身上,很明顯是不想讓外人聽到接下來他要說的事情。
「你們先出去吧,東西一會兒再整理。」老頭子會意眨眨眼睛,將房間中所有不相干的人全都趕了出去,只留下方老太監一個人陪在他身邊。
「父皇,事情是這樣的……」
李承乾等到有人在外面把房門關上之後,打開了話匣子,從長孫無忌來找自己開始一直說到薛延陀內亂,除了以春秋敘法掩飾了自己收到消息的途徑外,沒有漏掉任何一點。
「你是說無忌私自運了五千具制式鋼弩出關?他有沒有跟你說收貨的人是誰?」聽完了李承乾的訴說,李二陛下並沒有表示出對薛延陀的關心,反而問起了關於長孫無忌走私的事情。
「父皇,鋼弩的事情兒臣認為應該是半路出了岔子,否則舅舅斷然不會販運這種東西。」李承乾很清楚老李想的是什麼,於是出言替長孫無忌解釋了一下。
以老長孫受寵的程度來說,就算是他真的運了鋼弩去賣,最多也就是被老頭子訓斥,只要沒有人來彈劾他,甚至連汗毛都傷不到一根。
所以就算是李承乾不為他開脫,他也不會有任何事情。
可事情本身並不是這麼簡單的,拋開長孫無忌受不受寵不說,單說他是李承乾舅舅,小李就不能不替他說話,如果不替他開脫便會落個薄情的印像在老頭子心裏,這對他未來的發展是極端不利的。
而且李承乾不認為長孫無忌弄些軍械去賣有什麼大問題,火銃現在已經在大規模的製造,全軍換裝也就是這一兩年的事情,鋼弩這種東西遲早要被淘汰,賣了總比爛在手裏要好。
最後一點就是,李承乾並不認為自己的話會改變老頭子的真實想法,作為一個能夠名傳千古的帝王,老頭子如果這麼容易就會受別人影響,根本不可能有貞觀盛世的出現。
至於說替長孫無忌解釋一下換來的人情,這些都是次要的東西,完全不值一提。
而事實上事情的確如李承乾猜測的一般,老頭子在聽了他的解釋之後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只是簡單的『哦』了一聲,隨後又問道:「你能肯定那批鋼弩是被薛延陀人劫走的麼?萬一小尉遲他們追錯了方向呢?」
「兒臣認為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