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顯然有些惱羞成怒:「你!」卻沒有說下去,而是換了尖利的聲音叫道:「快些射殺了他們!不要再讓他們說這些妖言惑眾的謊言!」
「慢着!」這時濃稠的煙塵已散去了一些,影影綽綽出現了另一些人影。
那女子驚喜道:「依蘭王子,是你回來了嗎?」
那邊很節省地只說了一個「嗯」字。
那女子喜極而泣:「依蘭王子,你終於回來了,族長和將軍都被抓了,我們都覺得沒有活下去的理由了,你能回來,真是太好了,我們快些一起將這些蟲人射殺了,一起到岩洞的深處去吧。」
情操叫道:「依蘭察布,救我!這女人有問題,不要聽她的!」
依蘭察布沒有接情操的話,卻冰冷道:「到岩洞深處去做什麼?」
那女子道:「我們可以永遠躲起來,我們這兩天無意中發現這洞中有聖光,到聖光的地方去,一定是離極樂最近的地方。」
依蘭察布冷冷道:「我不喜歡極樂,我只喜歡腳踏實地的生活。還有,這些人不是蟲人,是我們自己人,你們是如何斷定他們是蟲人的?」
那支隊伍里有人答道:「他們的衣服!」
依蘭察布冷道:「那你們穿上蟲人平時喜歡穿的制服,是不是也就是蟲人了?應該被消滅?」
那女人柔聲細語又帶着一點讓人憐惜的意味:「依蘭王子,這些人是在攻擊我們的那條路上發現的,而且會被殺蟲草熏蒸倒地,一定是已被蟲子控制了,他們雖然看上去還是以前的樣子,但是其實已經不是以前那個人了。」
依蘭察布轉向情操他們這邊:「怎麼沒被熏死?」
情操不滿地撇嘴:「因為是裝的。」
依蘭察布又轉向那邊:「那種味道我聞了都頭暈,所以折返回洞口透口氣,就算是凡人被熏暈了也是很正常的。」
這時那女子身後的隊伍里也有人嘀咕道:「是啊,在那種濃度下,沒有任何防護,是蟲子早就熏死了,哪可能自己爬起來,還走出來,我早就覺得他們可能是混進那些蟲子裏的好人。」
雖然是為情操他們說話,但是情操聽了一頭汗,這裏面的人,對事物的看法還真是簡單,對人的分類就是「好人」「壞人」,要不要這麼單純啊?不過情操還是對他送去了感激的一瞥。
那女子柔聲細氣道:「我們處境危險,應該硬可錯殺三千絕不放過一個,就算錯殺的是我的皇兄,我也在所不惜,各位還有什麼可猶豫的?不論他們是不是蟲人,我們都應該將他們全部殺光!」
之前隊伍里小聲嘀咕的那人,又開始嘀咕:「殺那些毫無爭議的蟲人的時候,公主不是挺大慈大悲的嘛,若不是我們執意要將族長的計策執行下去,到現在肯定還沒點火呢。」
那女子回頭用眼睛瞪他,他嚇得一縮脖子,不敢說話了。
那女子對着依蘭察布嗲聲道:「依蘭王子,遲遲不讓我們下手,這裏面是有放不下的人嗎?在大義面前,我們都應該學會放下,捨得捨得有舍才有得,我連親人都可以捨得,你還有什麼捨不得的呢?這些蟲人一旦放走後患無窮,我們必須將它們全部剿滅,一隻都不能放過。
你不能被它們的偽裝蒙蔽了雙眼,就算是誤殺了,他們也是為了這裏面生活的百姓能夠生活得幸福安康而獻出的生命。他們的犧牲是高尚的,是光榮的,是偉大的!誤殺自己人總比讓敵人逃走要好,大不了以後給他們立塊排位,要人每日超度就是了。」
肉身小太子悲切地叫道:「永寧皇妹!我可是你的親哥哥啊!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雖然不是一個媽生的,但是我對你一直不薄,你怎麼這麼輕鬆開口要殺了我?!」
那女子冷聲道:「在大義面前,親情算得了什麼?正是因為你是我的親人,才更能說明,我的無私和公正,在大義面前人人平等,就算你是我的親哥哥,我也不能包庇你!」
小太子怒道:「我怎麼了,要你包庇我?我不是蟲人!蟲人不是都被你們堵在洞裏炸死了嗎?我是你皇兄!如假包換!」
那女子舊事重提:「哼,你們這些蟲人狡猾多端,若不是你們花言巧語,小六子和小七,還有將軍和族長也不會被你們騙了去!他們真是可憐,真是命苦,我們要替他們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