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老太爺已經下床,坐在床上,他看着兒子,雙目紅腫:「好,那你把書架上那兩瓶茅台拿來,然後陪我喝酒。」
「啊?喝酒?這個時候喝酒?」
馮公濟愣住了。
「怎麼,我這個小小的要求你都不能滿足我嗎?」
「醫生早就說了,你不能喝酒,而且你都戒了這麼多年了,就不喝了吧?」馮公濟勸道。
馮老太爺苦笑道:「你怕我死嗎?」
「爸。」
「放心,我還死不掉,雖然我現在很想死,但我還真不能死,我死了,不知道你們要多受多少人的欺負。」馮老太爺還是在苦笑。
「究竟怎麼了?」
馮公濟問。
「拿酒!」
馮老太爺哼了一聲:「我還沒死呢,就使不動你了嗎?」
「好好好,爸,你別生氣,你非得喝,那我就陪你喝,但只能二兩,不能超量。」馮公濟知道自己勸不了,只好退而求其次。
「不行,最少一瓶。」
馮老太爺執着的說。
「行行行,依你的。」
馮公濟無奈,只好把酒拿來,又說:「我吩咐廚房弄幾個菜吧。」
「不用,就這么喝。」
「啊,就這么喝?這樣傷身,說什麼也不行。」
這一次,馮公濟是認真的。
「好吧,你去吧。」
馮公濟不放心,把酒提在手上,又把書架上的好一瓶也擰在手裏,這才出去。
很快,廚房就弄了幾樣小菜。
換到了飯廳。
這裏依然很簡單,就一張飯桌,不過桌子的木料很是名貴。
父子倆相對而坐。
斟酒。
老太爺端起酒杯,站起身來,走到門口。
馮公濟心裏好奇,不知道老太爺要做什麼。
「這一杯,敬我的兄弟,我答應要護你周全,我答應了要和你同年同月同日死,我沒有做到,對不住你。」
馮老太爺把酒杯高高舉起,然後灑在門口,一臉悲傷的說。
再回來,他說:「斟酒。」
馮公濟斟酒。
馮老太爺一飲而盡。
三杯之後,他的眼圈更紅了,他看着兒子,傷心的說:「你翁叔死了。」
「啊?」
馮公濟瞪大眼睛:「翁叔怎麼會死?他的武功那麼厲害,您不是說,他曾經是武林第一人嗎,一人就能打得整個武林界落花流水嗎?」
「是,可是,他還是死了,而且一定是死在唐小寶的手裏,我還是低估了唐小寶啊。」
馮老太爺繼續道:「要是我當初真的攔得他再堅決一些,也許他就不會死了,他死了,我們馮家最後的保障都沒有了,關鍵是,他是我的兄弟,你們都還不知道吧,我和他早年就結拜為兄弟,而且我們互相救過彼此的命,早就情同手足,勝過了親兄弟,他死了,我的心也快死了……」
馮公濟張大嘴巴,卻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只能靜靜的聽老太爺傾訴。
這頓酒,最終他還是妥協了,拿出了第二瓶酒。
最後,老太爺喝得大醉,而馮公濟也是一步三晃。
他一個人喝了一瓶多,就算他酒量很好,也有些受不了了。
把老太爺扶到房間躺下,馮公濟讓管家照顧,自己則走出老宅。
站在老宅的門前,他抬頭望了望大門上面「馮府」兩個大字,不禁苦澀的搖頭。
昨日一去不復返。
從今天開始,馮家不再是曾經的那個馮家。
而馮家未來會是什麼樣子的?
他只感覺肩上的壓力更加的沉重,沉重得他都快要停止呼吸。
這個時候,他又想到一個女人了。
我還悲傷的活着,行屍走肉一般,而你卻走了這麼多年,遙無音訊……
……
神劍宗,對唐小寶來說,也算是故地重遊了。
對面就是神劍峰了,山峰如一把利劍,聳立在雲端。
「好像也沒什麼變化啊。」
站在懸崖邊,唐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