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雯騎着一匹馴良的白色馬駒,無精打采地沿着寬闊的河灘向東走,眼神中流露出來的是一絲失望。
十幾個呂氏家兵遠遠的跟在呂雯的身後,不敢靠得太近,生怕惹惱了呂家這位小祖宗。
別看呂雯今年才九歲,那脾氣可是大着呢!小姑娘隨了她爹呂布,不僅個頭超了同齡女孩子一大截,而且手臂上力氣足的很,輕輕一躍,就能上了馬背。要是遇到她生氣的時候,最好別讓她手中的鞭子碰着了,不然連肉帶皮全都給你撕下來!
唉,挺清秀水靈的一個丫頭,咋就養成了個爆栗子的脾氣呢?也不知道將來誰敢娶她
呂雯才不在乎將來有沒有人娶,她現在就盼望着南下雒陽的阿父早日回來,抱着她像以前那樣騎在戰馬背上,一口氣跑出去幾十里,都沒人敢來攔截。阿父是她心目中最偉岸高大的英雄,別的男子在阿父面前只有相形見絀的份。
來到黃河岸邊,呂雯躍下馬背,讓白馬駒自己去吃草,她選了一塊石頭,屈膝坐在上面,看着黃河南岸靜靜的發呆。
「壞阿父,都兩年了,還不派人來接我!我和阿母都好想你啊!」對着波光粼粼的大河,呂雯喃喃自語。
阿父派人送她和阿娘回九原時,她才七歲,那時候她還沒法騎在馬背上面。今年開春之後,曾外公送了她一匹白色的母馬駒,她特別的開心,沒過幾天就能騎在馬背上到處溜達。如今,她每天都要騎着白馬駒出堡,來大河邊上翹首張望,想讓北歸的父親第一時間看到自己騎在馬背上颯爽的樣子。
正當呂雯對着靜靜流淌的喝水發怔時,遠處的十幾個家兵忽然圍攏過來。
「女公子,遠處有人靠近,咱們還是速速返回城堡吧!」家兵頭目一臉焦急的催促說道。
呂雯不以為然的說:「不就是幾個悄悄橫渡大河的漢人嘛,我一直看着呢,你們這麼多人還怕他們不成?」
「這幾個人身手很厲害,來路不明,為了避免橫生枝節,卑下還請女公子離開河岸。」家兵頭目依然苦苦勸說。
呂雯雖然脾氣急躁,但卻不是一味的蠻橫,也知道安全重要,於是站起身,呼喚不遠處的馬駒。「小白,快回來!我們要回家咯!」
正在埋頭吃草的白馬駒,聽到呂雯的聲音,竟然不再留戀滿是水草的河灘,打着響鼻跑了回來。
呂雯躍上馬背,折身向北,帶着家兵很快的離開了河岸邊。
過了一會,五個渾身濕漉漉的漢人牽着馬來到了方才呂雯停留過的地方。馬能渡水,特別是經過訓練的戰馬,渡水的速度不比人慢多少。九原附近的黃河流速緩慢,橫渡起來並不是十分的困難。
「咦,這裏有塊手帕,應該是方才河岸上的人留下的。」一個健碩的漢子,從距離條石不遠處的灌木枝上摘下了一條白色的絹帕。
薛蘭仔細看了看手下交過來的絹帕,露出了笑容。「剛才離開的那些人,正是呂家堡的!走,我們循着他們留下的馬蹄印,就能找到地方。」
作為飛騎營的三名副將之一,薛蘭隨大軍抵達離石不久,就被呂布悄悄派往五原郡,前來與呂家人取得聯絡,並且留駐呂家堡一段時間,保證呂家堡的安全。
作為呂布麾下箭術與曹性看齊的將領,薛蘭平時比較低調,不像侯成和宋憲那樣喜歡出風頭,這一點與曹性有些相似。或許,能夠成為神射手的人,性格當中都有冷靜低調的一面吧。
呂雯的小白馬還未長大,奔跑起來速度自然不會太快。沒過多久,薛蘭等人騎着馬就趕了上來。
呂家的家兵見狀,立即有五人調轉馬頭,攔在了路上,掩護呂雯返回塢堡。
「幾位漢家兄弟,不知一路尾隨而來,有何意圖?」呂家的家兵頭領,張弓搭箭,一臉警惕的盯着薛蘭,遠遠的就大聲喝問起來。
薛蘭手持白色絹帕揮動幾下,示意己方沒有惡意,然後也大聲的回答:「這塊白絹是我們方才在河岸邊發現的,看起來應是出自呂家的織布作坊,吾等正是要拜訪呂家家主,因此便一路跟隨而來!」
家兵頭領見薛蘭說話不急不緩,應對的自然得體,加之其漢人的身份,便對來人有了一點信任。他說:「我們便是呂家堡的,你若去見家主,還請與吾方保持百步距離,一路隨行,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