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容清見她如此說,神情上似乎有所鬆動,此刻嬤嬤見狀急忙說「是呢,王爺,一會換好衣服嬤嬤就帶你去找東陵小姐」
「是卿兒」
他轉頭對嬤嬤強調,她不是東陵小姐,是卿兒。
嬤嬤連忙改口說「王爺說的是,是卿兒,東陵瑜卿小姐」
如此這般,他才戀戀不捨的走出亭子,可卻始終扭着頭望着身後的東陵瑜卿,直到身影消失不見,他才悻悻然的跟着嬤嬤走。
東陵瑜卿心裏居然覺得有些暖暖的,被一個人依賴的感覺原來是這般的愉快,身為王爺本應該享盡榮華富貴的他,卻在意氣風發的年紀變成這副模樣。
「小姐」畫眉輕輕地喚着自家小姐,見小姐望着九王爺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她也不敢出大聲。
東陵瑜卿聽到便回頭看着她問「可打探好了?」
畫眉點點頭,回道「唐家和李家小姐都來,還有唐家小姐的表姐」
唐心的表姐?那個劉琳琳?
瑜卿見過她幾次,知道那女子的個性,善妒又不擇手段,曾經做過詆毀唐心的事情來,沒想到這次皇家設宴,她居然也跟來。
「沒想到唐小姐的表姐這麼不知廉恥,明明已經和唐小姐鬧掰了,現在有巴巴的跟着來」畫眉出聲。
「休得亂說,別家的小姐可是你能議論的,小心闖禍,仔細你的皮」。
瑜卿一改往日裏柔和的模樣,畫眉如此說道,定是她平時疏於管教,這話她聽聽也就罷了,若是被有心人聽去怕是會闖下大禍的。
畫眉聽東陵瑜卿如此疾言厲色也悄沒聲的低下頭不在出聲,知道是自己剛剛逾越了。
「畫眉,你是我的人,我必須要護你周全」
喻卿覺得自己剛剛的話似乎有些說重了。
「奴婢知道,以後奴婢會小心的」
她知道小姐都是為了自己好,否則也不會如此着急。
「走吧,我們也該去沐浴更衣了」
晚上的皇宴對於她們這些人來說是極榮耀的事,必須要沐浴更衣方能顯得隆重。
回到琉璃院,她便由着畫眉服侍,在浴間時,聽見春柳的腳步聲。
「小姐」春柳站在屏風旁,小聲說道「奴婢剛剛去了夫人的院子,吵鬧聲是因為夫人院子裏的書畫衝撞了來參加宴會的表小姐」
「蔣悠?」她睜開眼睛問,潤濕的睫毛透着慵懶的意味。
沒想到幾年不見的蔣悠居然捨得離開京城來着她曾經口中窮鄉僻壤的江南。
「正是,表小姐方才剛到,連同小姐您舅舅一起來的」
東陵喻卿又緩緩閉上眼,繼續泡在檀香水裏。
她竟沒想到一場皇家的晚宴引得如此多人注意。
唐心的表姐劉琳琳,自己的表姐蔣悠,都來者不善。
「表小姐也是下了狠手,書畫那半張臉腫得老高」
春柳繼續說着,畫眉聽聞此,立即捂住了自己的臉頰,好在剛剛在亭子裏沒有釀成大禍。
「書畫現在在哪?」東陵喻卿問。
「表小姐帶她去了夫人院子裏,讓夫人把她關進了柴房,夫人礙於娘家哥哥的面子不得不答應」
喻卿冷冷得扯動嘴角,劉琳琳和蔣悠還真是相得益彰,一個善暗,一個善明。
怕是今晚會發生些難以掌控的事情來。皇家的榮耀原來有這麼大的吸引力。
瑜卿任由着春柳和畫眉為自己梳妝打扮,琉璃院裏的丫鬟們只有她們兩個是貼身伺候在她身旁的,其餘的都被分派到其他的工作。
「小姐,前些日子在七寶齋做好的衣裳,你還一次都沒穿呢」畫眉從衣櫃裏拿出新衣裳,徵求瑜卿的意見。
春柳正在絞的長髮,她盯着鏡子裏的自己。
「就它吧」她氣吐幽蘭,帶着剛剛出浴的芬芳。
「春柳,一會你去柴房把書畫放出來,就說我吩咐的,皇家設宴,為顯皇恩隆重,我需要書畫為我梳頭」
書畫梳頭的技術是一等一的,可瑜卿並不是真的想要她來為自己盤發,而是不想自家丫鬟被人教訓。
「是」春柳聞言一喜,她就知道小姐心腸好,定會想辦法將書畫放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