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八十年代是一個去舊迎新的關鍵時刻,也正是正邪錯對難辨,所以才會發生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這年秋末,十歲的趙天賜隨着爺爺趙金海前往四川黑竹溝訪親。自從文ge結束,這親朋好友間的來往才慢慢正常化。
這爺孫兩人走了大約兩個多月才進了樂山市地界,其實這次趙金海之所以去樂山黑竹溝,並不是去訪親,而是應一位故友所求,才不得不硬着頭皮走這一遭。
趙金海是風水世家出身,前些年沒少因為這事遭罪,只是如今政策放開了,趙金海才能離開老家四處走走,而他身邊這個十歲的孫子趙天賜卻非是趙家子弟,而是自己收養的一個孤兒。
摸黑走在山澗小道上,山風甚是寒冷刺骨,兩人一狗就這樣默默的走在山道之上。
這黑竹溝邊上有一村落叫羊角村,其實這個名字取自於這黑竹溝後面的羊角山。由於羊角村地處偏僻,所以未受到戰火的波及,反而在大串聯的時候有一夥小紅兵來這裏鬧過幾日,最後見這裏都是一些老實巴交的山民,便打算離開,誰知當日下午有三名小紅兵無意間進了黑竹溝,這一去便未回來。
小小的羊角村失蹤了三名小紅兵,這可不是小事,其他小紅兵立刻就想組織山民一起進黑竹溝尋找,誰知這看似忠厚的山民死活不願進這黑竹溝。山民的異樣行為自然引來小紅兵們的憤怒與不解,最後在紅色意志的要求下,有人才道出山民們不願進黑竹溝的原因。
小紅兵一聽現在還有人敢宣傳封建迷信,一下子就火了,立刻強迫幾名山民帶路朝黑竹溝而去。這雖說是烈日當空,但黑竹溝裏面由於樹竹林密陽光也難以射入,總是讓人感覺寒氣逼人。
在黑竹溝外面轉了幾圈,最後幾名山民一咬牙便帶着不知死活的小紅兵闖入了黑竹溝。誰知才進去沒多久便一個個都像瘋了一樣的沖了出來,而且神色驚恐不已,進去二十幾人,出來卻不足十人。原本不信封建迷信的小紅兵一個個都被嚇破了膽,回到村里也不敢久留,便匆匆離開了羊角村,至此後在無人進入這個似乎塵封已久的羊角村了。
在山道上行了三五個小時,這才遠遠看到幾盞昏黃的油燈在山腳下忽明忽暗。來到到村口,一棵大樹下石盤邊上坐着一老者,手裏的旱煙袋還在吧嗒吧嗒的抽着。
「唉,終於來了。走吧,屋裏的飯還熱着呢。」老者起身在前帶路,趙金海沒有言語一句,便跟着走進了村口第一家一處破落的院裏。
進了屋才看清楚這老者一身老舊的破棉衣,屋裏桌上有三葷三素六個碟碗。這在當時可算是招待上面的大首長才有的待遇。
「這就是小天賜吧?都長這麼高了。」老者上前拉着趙天賜的小手笑呵呵的雙眼眯成了一道線,似乎意有所指。
「馬老四,咱們的事情晚些時候再說,先吃飯。」趙金海冷着臉坐下只管吃,小天賜也跟着坐下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身邊的小黑狗嘴裏啃着一塊骨頭,也是沒有一絲文雅的吃相。
飯後趙天賜便在另一間屋裏睡下了,趙金海這才和哪位被稱之為馬老四老者低聲說起話來。
「當年不是說好的嗎?咱們南北兩派通靈師再無相聚之日,你現在怎麼個說法?」趙金海冷言問道。
「呵呵,趙師兄還是那麼在意當年的賭約?若是如此,這鎮屍錢還給師兄便是。」馬老四說着便將一枚金光閃閃的銅錢放在桌子上推到了趙金海眼前。
這枚鎮屍錢是北派常用的法器之一,雖說不值什麼錢,但對趙金海而言,卻不是一枚小小的鎮屍錢那麼簡單。
「你找我到底為了什麼事情?」趙金海不願多說,直入主題。
「我在這黑竹溝一住就是二十多年,難道就是為了避禍這麽簡單?」馬老四說着喝了一口黃酒。
「你住在這裏為了什麼與我無關。」趙金海嘴上說的毫不在乎,其實在來的路上早就對馬老四這次利用飛鶴傳信所提及的事情頗多顧忌。
「屍魔鎮寶?」趙金海試探的問道。
「我在一本古籍上查到,戰國時巴蜀之主死後便可能葬在這羊角山里,而屍魔鎮寶極有可能便是陪葬品之一。」馬老四微微笑道,眼神之中滿是得意之色。
「你確定?」趙金海似乎心有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