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秀才很納悶,低聲問我:「哥,你來壽衣店做什麼?」
「來找個人。」我說完,邁開步子走了進去,這件壽衣店裝修簡陋,推薦破舊的玻璃門,就看到滿牆掛着各種各樣款式的壽衣,再加上這房間採光不好,整個房間十分昏暗,給人一種很壓抑的感覺。
店裏根本就沒有客人,此時櫃枱前站着一位中年男人,大概也就將近四十歲的樣子,典型的東北漢子,國字臉,臉上全都是青胡茬,濃眉大眼的,雖然穿着比較邋遢,依然威風凜凜!
那人見秀才我們仨走了進來,低聲問:「幾位需要點什麼?」
我笑着走了過去:「大哥,我們來找人的。」
男人一愣,莫名其妙的露出警惕的神情,一雙深邃的眼睛盯着我問:「你要找誰?」
我這才猛然想起,老趙之前沒有對我說過他要找的那個人叫什麼名字,只是給了我一枚金戒指,於是我從口袋裏掏出那枚戒指,放在了男人面前,笑着說:「我是老趙,哦不,是趙爺爺叫我來的。他說只要拿着這戒指到這裏來,你們就會懂。」
果然,男人看到那枚戒指,眼神一下子就變了,他輕輕拿起戒指放在手上,小心翼翼的樣子好像拿着一個寶貝。
「我爸怎麼樣了?」男人一直盯着手中的戒指,低聲問。
我心裏一驚,原來這男人是老趙的兒子!我說看着有點面熟呢!
看着他這麼稀罕這枚戒指,我也能猜到他們父子情深,如今白髮人送黑髮人,我還真不知道怎麼開這個口。
在我猶豫的時候,男人先開的口:「我爸已經走了吧?」
我被他問的一愣,然後輕輕點了點頭:「大哥,您節哀吧,老人家走的時候很從容。」
男人苦笑一聲:「你不用多說,死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陳鋒。」我回道。
男人伸他寬大的手掌:「我叫趙炎!」
在我和他握手的那一刻,我感覺更像是握着一塊石頭,他的手表面幾乎全是老繭,堅硬的離譜!
回想起老趙的身手,想必他的兒子也不會是等閒之輩~
趙炎把手中那枚戒指遞了過來:「這戒指爸爸既然給了你,那你就留着吧。」
我趕緊拒絕,說這時趙爺爺唯一的遺物,我怎麼可能要呢!趙炎搖了搖頭說:「這東西跟了我爸一輩子,是我爸的信物,以前他便交待過,這戒指給了誰,那就是誰的,無論是誰都不可以要回去,包括自己的兒女。所以你要是希望我爸能在下面安息,你還是收着吧。」
趙炎目光閃閃,而且這種時候他應該也不會和我開這種玩笑。
無奈之下,我輕輕的把戒指放進了口袋。
趙炎叫我等一下,然後轉身走進內廳,幾分鐘以後手裏捧着一套紅色的壽衣走了出來。
「走吧,去安葬我爸,順便上柱香。」趙無炎低聲說。
我有點懵,老趙的遺體都來沒找回來,怎麼就安葬了呢?這時秀才趴在我耳邊輕聲說:「哥,這是要弄個衣冠冢。」
趙炎也沒有多做解釋,收拾好東西以後,問我有沒有車,我點頭說有!然後他帶我們走出壽衣店,用大鎖頭鎖上了門,二話不說就鑽進了車。
我們來到了市郊的一座長滿蘆葦草的土包上,趙炎帶着紙錢,爬到了頂點,轉身沖我揮了揮手,示意我也跟着上去,開始我感覺這種事我也跟着去不好,後來壓抑不住心中的情感,也跟着爬了上去。
山包上有一座大土包,土包前面有兩座石碑,其中一座,上面寫的是「家父趙永夜之墓」
趙炎和我靜靜的望着這兩塊碑,半晌過後,趙無炎捧着那紅色的壽衣,放在了土包頂上,找了一塊大石頭壓在上面,走到碑前輕聲說:「爸,你安心的走吧,到了那邊,好好對我媽。」
說完,他抓了一把紙錢撒向空中,白色的紙錢在空中被風吹的漫天飛舞,氣氛肅殺。
沉默了一陣,趙炎問我:「我爸走之前,還對你說什麼了?」
我想了半天,開口說道:「只對我說了一句,不要做草,要做風,這句話我一直沒明白。」
趙無炎聽完樂了,看着父親的墓碑,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