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尖叫後,三姑娘渾身一軟就癱在了我的懷裏,這時小茹和李秀秀也都已經解開了身上纏着的紅繩,幫我扶住了三姑娘。
我低頭往法壇下一看,就見滿院子的冥紙靈錢已都化為了灰燼,在滿地的石灰粉上蓋出了薄薄的一層,然而並非是所有白灰都被灰燼蓋了住,仔細一看。就見有些表面露出石灰粉的地方,大多呈現出一個個七擰八歪地人形來,就像是有人趴在地上,因此灰燼覆蓋不過去似的,但院子裏除了我們四人之外,根本就沒有其他人了。
看到這裏,我趕忙站起身來,提高聲音朝着院子外面高聲大呼:「孫二虎!楊左生!快帶所有人過來!」
我呼喊聲落下,緊接着就聽到一陣回應,隨後只見幾十號人的隊伍已經從四面八方朝着院子門口快步沖了過來,都是村里自願來幫忙、或是為了看熱鬧的男女老少。
人群的陽氣一衝,我明顯感覺到院子裏密集濃郁的陰氣就被衝散了不少。這才小心翼翼地抱着昏死過去的三姑娘從法台上走了下去,小茹和李秀秀也隨後下了法台。
我們把三姑娘抱回屋子小心安置之後,李秀秀連忙驚問:「小六子,三姑娘怎麼樣了?」
「應該是沒事了,不過魂魄才剛剛重鑄,顯然身子還很虛弱,所以才會暈過去吧;;」
我話一說完,正幫三姑娘號脈的小茹也點了點頭。答道:「你們放心,三姑娘應該是沒有大礙了,她的心跳和脈搏都還很弱,但我可以明顯感覺到她身體正在逐漸的恢復,好好休息一晚上應該就沒事了;;」
聽到這話,我們才終於都放了心,隨後就聽李秀秀又慌張地問:「小六子,可是,可是剛剛三姑娘那話是什麼意思?」
李秀秀就算不說,我也正在想這件事呢,三姑娘醒過來時,竟高呼一聲訶梨帝母回來了,這是為什麼?
訶梨帝母這個名字我們都已經不陌生,正是當初在萬骨枯井地宮棺材中封着的那隻鬼子母,記得那時候,那隻鬼子母幾度將白薇我們逼入絕境。如果不是有白龍在,恐怕現在別說是我們了,連周圍十里八鄉都已經遭了殃,如今一想到那件事。我都還忍不住一陣後怕呢;;
可鬼子母早就死了啊,我還清晰記得白龍憤然沖入怪棺黑煙中的身影,還清晰記得自己慌亂之中給鬼子母的那兇狠一刀,最後可以說是我們親眼看着那鬼子母在火海之中化為灰燼的才對;;
「八成。是三姑娘神志不清,胡言亂語了吧;;」
我朝李秀秀笑了笑,又說:「你別忘了,當初那鬼子母最初就是附身在了三姑娘身上,三姑娘留下陰影也是難免,估計是印象太深,所以剛剛恢復過來又想起了那件事,所以神志不清之下才驚呼出了那麼一句話吧;;」
聽我這麼一說,李秀秀和小茹的神色都好轉了不少,但我心中的擔憂卻絲毫未減,總覺得可能有什麼事情即將發生一樣。
而就在這時,一陣急促地腳步聲已經從中堂傳了進來,緊接着衝進屋裏的是孫二虎和大寶。
一進了屋子,孫二虎第一時間沖向李秀秀,一把拉住李秀秀的手,紅着眼圈驚呼道:「秀兒。你沒事吧?」
「我,我沒事啊;;」
李秀秀被孫二虎問得一愣,隨後就見孫二虎盯着李秀秀手腕上那淺淺的傷口,竟突如其來地掉起了眼淚來;;
「我的秀兒啊,你真可憐,你疼不疼?來,哥給你揉揉;;」
「揉你大爺!那不越揉越疼啊!」
李秀秀氣得猛地甩開了孫二虎的手,又嫌棄地問道:「你到底有事沒事?這種時候你該關心的是三姑娘吧。你總纏着我幹嘛?」
「什麼叫纏?」
這話孫二虎顯然不愛聽了,瞪着眼道:「我在外面最擔心的就是你的安慰,現在你就這麼對我?這是愛情呀!秀兒,我對你的一片心意你真就感覺不出來嗎?」
孫二虎眼含淚花滿臉真誠。聽得我和小茹一陣肉麻,而再一看李秀秀,顯然更嫌棄了,抬手往窗外一指。咧了下嘴說:「二虎,咱倆從小一塊玩到大,你對我好我知道,可咱倆真不合適,有的事強求不來。要不這樣,你先幫我把外面那幾個紙人處理了去,老在院子裏擺着怪邪乎的;;」
「李秀秀!我記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