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便大事可成?
杜再思垂目又將余慕嫻打量半晌,道:「不知小公子是誰家公子?」
他久居休府,卻不曾記得休府中有這般奇特的小公子。
&被問及身世,余慕嫻淡淡一笑,抬目望向杜再思道,「先生若是求明主,何必在意指路人?」
聽明白眼前這小公子不願與自己深交,杜再思附身將余慕嫻挪動的書卷擺回到原來的位置,笑道:「既是如此……那便多謝小公子了。」
&余慕嫻應過杜再思,便從書堆里起身,帶着絮兒退到一側立好,靜候着自己院中的休平治消停。
杜再思見狀,便命小童尋來矮凳,將余慕嫻安置在牆下。
余慕嫻與杜再思居處,原就是一牆之隔。
得了杜再思矮凳,余慕嫻便安閒地坐於牆下。
但小童手中的矮凳,卻是引得余慕嫻側目望了,立在身側的絮兒一眼。
這與院中除了小童與杜再思,便只有她與絮兒。
故而,這矮凳顯而易見是給絮兒的。
可絮兒不過是自己居處的一個女婢……
余慕嫻打眼望了望小童,見其動作自然,並無憤懣,心下頓時對絮兒有了幾分推斷。
她與這府中的小童原就是舊相識……
或者,絮兒與這自稱「再思」的男子是舊相識。
抬眉想過眼前這一男一女,卻是暗地有些情愫,余慕嫻閉目不言,只是暗暗聽着隔壁的動靜。
閒居先生與府衙女婢也算不得什麼新戲,她不必戳破。
但休平治這砸罐子卻是砸到何時是個頭?
&噼啪啪」的聲音在清晨格外擾人。
那一聲接着一聲的脆響,引得余慕嫻都禁不住替休高運心疼。
她記得她那屋內有不單單有前朝的古物,還有楚國的貢品……雖說這些擺設於休高運而言,算不得奇珍異寶,但要搜羅來,還是要廢上些心思……
奈何,休平治卻是不會體諒這些。
余慕嫻唏噓一聲,便見隔壁院的脆瓷聲,驚飛了杜再思院中,老樹上的烏鴉。
&哇哇——」
幾聲鴉鳴,帶着幾個墨點從空中飛過。
仰觀着幾個墨點從牆頭掠過,余慕嫻聽到隔壁院傳來了幾聲驚呼。
&少爺!有烏鴉來了!不能砸了!不能砸了!我的少爺啊!」
這許是休平治院中的小廝吧?
余慕嫻舒氣正要平視擺書的杜再思,卻聽到隔牆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便是休府的待客之道?」
裹挾着冷意的問語,不怒自威。
而在休府敢這般與休平治說話的人,估摸着只有楚國四皇女楚玉姝。
屏息聽着隔壁的動靜,余慕嫻眼前隱約晃出了楚玉姝那日在館舍中,緩步而入的模樣。
此時的楚玉姝該是和那日一般,蔑視館中諸人吧。
余慕嫻如是想着,卻不知隔牆的楚玉姝正打量着跪在地上的休平治。
盯着跪在眼前的少年,楚玉姝半晌無言。她來時原帶了不少火氣。這火氣,一半是睡到中途,被晚霜喚醒所致,另一半是,因眼前這少年來余慕嫻居處撒野所致。
生於帝王家,楚玉姝自是曉得,居深府,卻無人照拂的苦楚。
故而,她也看不得休府中人去踩踏她記掛着的人。
楚玉姝來時,原是想要將這少年折辱一番,但這少年頭次見,便行這般大禮,委實也讓楚玉姝愣了片刻。
休平治竟是個惦記楚國的少年?
揮手止住晚霜抽刀的動作,楚玉姝站在休平治面前,靜觀其變。
略過楚玉姝身後那泛冷光的白刃,休平治抬眼望了望站在眼前,只有三尺余的女童:「四殿下!」
重重地與楚玉姝叩過幾個頭,休平治熱淚盈眶。他盼了這般久,終是見到了一個楚國的皇族。
他休平治生來,受聖人訓,得文人教,一心惦記着去鄴城朝見天顏,奈何天公不作美,楚先帝未等他休平治學成,便已歸去。
&少爺這是?」瞥見休平治面色不對,跟在楚玉姝身後的晚霜替楚玉姝開言。
休平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