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來說,獨山鎮的情況很不好,我的意思是丁長生畢竟太年輕,是否能穩住局面,是否能順利的開展工作,這是最重要的,我沒有說丁長生的工作能力不行,而且據我所知,丁長生是去年才參加工作的,這麼短時間就擔任鎮長,這個,合適嗎?」周傳生轉過彎來,開始在年齡上攻擊丁長生。
人大主任林德榮看了看仲華,看到仲華面帶笑容,對周傳生的話似乎毫不在意,可是當他的一個眼神遞過來時,林德榮知道,這次仲華是認真的,作為潛在的盟友,林德榮覺得自己該說句話。
「老周,有志不在年高嘛,孫國強年紀倒是不小了,他在獨山鎮這幾年幹了什麼,除了挖煤,我沒看到他幹過什麼,丁長生是年輕,可能在工作上還有些經驗不足,可是他是仲縣長的秘書,有仲縣長在後面撐着,你還不放心嘛?」林德榮好像是開玩笑一樣將丁長生的劣勢化解與無形,這讓周傳生有一種一拳打空的感覺,是啊,有仲華在後面指導着,還能出什麼問題,可是,還有什麼可是呢?
他能說仲華的不是嗎?他要是再咬住這件事不放,那麼很明顯,你是看不起縣長的本事了,還是不相信縣長能力。
「林主任說的不錯,而且據我所知,這個丁長生很不一般,好像我們這個一號公路的最早雛形還是丁長生提出來的,而且還帶着梨園村的老百姓往220國道修路,還成功化解了萬畝梨園的滯銷問題,可見這位同志還是有能力的,目前來說,獨山鎮經歷了孫國強事件,死氣沉沉,是需要一種新的力量注入進去,增強整個獨山鎮班子的活力,我贊成仲縣長的意思,可是讓丁長生試一試,如果他有那個本事,那麼證明我們沒有看錯人,如果沒那個本事,及時撤回來,也不會損失什麼」。於全方居然也會替丁長生說話,具體來說,是替仲華說話。
局面讓鄭明堂感到震驚。如果說林德榮說幾句,那還在可控範圍之內,因為他早就聽說林德榮和仲華眉來眼去,可是縣委副書記於全方什麼時候和仲華攪到了一起?這使得鄭明堂突然有一種失控的感覺,這種事情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次是自己大意了,居然沒有召開書記辦公會就商討獨山鎮鎮長這樣的人事任命,的確是大意了,可是事情還沒有結束。
武裝部長陶漢強給人的印象就是一個悶葫蘆,召開常委會,從來都是要麼請假要麼不做聲,可是就在於全方說完之後,這個傢伙居然來了一句:「是嘛,要給年輕人一個機會嘛,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不就完了嘛,幹麼非得一棍子打死呢,行或是不行,那是干出來的,不是說出來的」。
這下連仲華都有些微微側目,他這是什麼意思,什麼時候開始替我說話了,可是回想起來,自己和這個武裝部長好像是一句話都沒有說過,只不過是個點頭之交而已,但是今天好像風向完全變了。
鄭明堂感覺這個會議必須馬上結束,如若不然,很可能會造成既成事實,他又沒有勇氣說舉手表決,很明顯,關於這件事,仲華手裏已經有穩穩的四票了,還用得着再徵求政法委書記和宣傳部長的意見嗎?即便是那兩人支持自己,可是這個紀委書記楊大志呢,出於對剛才自己批評的報復,他肯定會站在仲華一邊,這是毫無疑問的。
「既然大家意見還有分歧,關於獨山鎮鎮長一職,再醞釀一下吧,散會」。鄭明堂有氣無力的說道。
分歧,分歧在哪裏?
單單是周傳生那點意見嗎?真是笑話,這可以說是鄭明堂主持海陽縣工作以來最失敗的一次常委會,毫無徵兆的一邊倒,這令他感到無比的震驚,原來各個常委還是很恭順的,可是從什麼時候起出現了這樣的情況呢?
各個常委魚貫而出,這次會議沒有解決任何問題,除了讓楊大志難堪之外,最難堪的就是縣委書記鄭明堂了,從這次會議來看,他控制海陽縣的大手開始出現了鬆動,這種跡象或許早就有了,可是他一直沒有注意到,以至於出現了今天這樣的局面。
「老周,坐吧」。看了看跟在自己身後進來的組織部長周傳生,鄭明堂說道。
他知道周傳生有話說,他可是自己的鐵杆了,出現了這種情況,對他周傳生沒有一點好處,反而有一種兔死狐悲之虞。
「鄭書記,看來這些人都對我們不滿了」。
「不滿也不是一天兩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