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後,無恤帶着無邪和小九回到了晉陽城。請大家搜索(品書¥¥網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說
當着眾人的面,他沒有發作,待人走光以後,扯着我從頭到腳看了好幾遍,那眼神好似要把我一寸寸拆開來,按塊兒檢查清楚才算了事。
「你還好嗎?這手怎麼腫了一塊?腳呢?快走兩步讓我仔細瞧瞧!」
「我沒事……」
「聽話,快走兩圈。」
我的解釋直接被他無視,於是被逼着在屋裏走了兩圈,「這回信了吧,就只有右手在下刀的時候太狠有點扭到了。」我把手伸到無恤面前,嘟囔道,「你摸摸,骨頭沒斷,過兩天就會好的。」
無恤執起我的手,長嘆一聲把我摟進了懷裏:「我這才離開了幾日,你就出事了。你讓我以後的日子要如何過下去?」
「我這人容易招麻煩是沒錯,但每次也總能逢凶化吉啊!只是這回的事情太古怪,莫說刺客的來歷我們不清楚,就連突然出手相助的老人是誰,我也不知道。」
「那老人什麼模樣?」無恤問。
「嗯,矮矮瘦瘦的,鬍子到胸,眉毛很長都掛到這兒了。」我在自己臉上比劃了一下。
「長眉?」無恤沉吟片刻,蹙眉道,「如果我沒猜錯,那老者的兵器是一把短匕,對嗎?」
「你怎麼知道,你認識他?」我掙出無恤的懷抱驚問道。
「長眉,早年出沒在吳越兩國,一柄短匕亡了上百劍士的命,但凡習劍的人都聽過他的名號。」
「他把一枚幣子直接打進了一個人的額頭,這樣的手段我還從未見過。紅雲兒,你說他是不是週遊天下剛好路過晉陽,又剛好救了我和尹鐸?」
「世上哪有那麼多剛好的事。」無恤望着我的眼睛,沉聲道,「阿拾,看來智瑤已經知道了你的來歷。」
「智瑤?這事與他何干?」我被他問得一頭霧水。
「長眉如今是智瑤手下的第一劍士。」
「你的意思是……智瑤派了他手下第一劍士在暗中保護我?」
「嗯,不過智瑤派長眉保護的恐怕不是你,而是你的血,你的肚子。」
無恤一語驚醒夢中人,我心底深藏的那一團恐懼仿佛被針一下刺破了,慌亂和惶恐四下逃竄,手腳頃刻間一片冰涼。
「你也別太擔心了,這只是我的猜測。如今太史府的子黯是晉國上下皆知的神子,你又有卿父和太史關照着,智瑤他再狂妄也不敢強抓你入府。以後凡事小心些便是了。」無恤捏着我的手柔聲安撫,可他卻忘了,安慰的人時候,起碼自己要鬆開緊蹙的眉頭。
智瑤現在的確不能拿我怎麼樣,可如果有一天趙鞅不在了,智瑤坐上了上卿的位置。到那時,他還會忌憚我這個「神子」嗎?長眉既然能在如此危急的時刻救下我,那就說明從新絳到晉陽,這一路上他都在暗中跟着我們。這種被人跟蹤和窺探的感覺讓我如芒在背。
救人的讓人擔憂,這殺人的就更傷腦筋了。無恤回來後仔細檢查了那六具屍體,發現刺客的衣飾、兵器都極普通,唯一特別的就是六個人都帶着燧石。
燧石者,生火之用。無恤猜測,當晚這六人真正的目的不是要劫糧而是要燒糧,從而阻礙晉陽城的修復。至於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就無從得知了。
另一條線索便是刺客中有兩個狄人。可如今,中原各國到處都有戎狄之人的身影,他們或從商或為奴,卿大夫家養幾個夷狄戎蠻的劍客也是極尋常的事。
哎,這事折騰到最後,恐怕也會和猴頭山上的盜匪一樣,變成一條斷線。
「阿拾,你已經嘆了一百二十八下了,你到底在煩心什麼啊?」四兒把剛剛晾曬好的草藥都裝進布袋掛在了牆上,轉身走到我面前語重心長道,「刺客的事就留給趙家的人去擔心吧,三日後的祭禮才是最重要的。」
「祭禮的事你不用擔心,一應物什我都安排好了。」我說完把半個身子都趴到了案几上,「哎,紅雲兒這幾日也不知道在忙什麼,一天到晚不見人影,再這麼拖下去,那些刺客的屍體就要爛成了一團了。」
「城尹沒跟你說嗎?那些個屍體昨天就已經埋了。再不埋,屍蟲都要爬出屋了。」
「算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