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地看着秋山,試探着問出了半截子的話來。
「無妨,爾且先撤,老夫且頂過一輪,隨後便至,去罷。」
秋山並未多加解釋,只是面色肅然地一揮手,便要就此將塔山打發了開去。
「秋將軍,還是您率部先撤,末將願為斷後!」
一聽秋山如此說法,塔山登時便急了,沒旁的,秋山手下攏共也就四個被打殘了的營,四名千總死得只剩下塔山一人,一半多的兵力如今都編在了塔山麾下,他若是率部這麼一走,城頭上不就只剩下三百不到的守軍,又沒了火炮支援,哪kěnéng擋得住倭軍的強攻,毫無疑問,留下來斷後,幾乎就是死路一條。
「少囉嗦,給老子滾!」
耳聽着倭軍那頭號角連響,顯然攻擊已是即將展開,秋山自是不想再在此事上多糾纏,這便面色一沉,毫不客氣地呵斥了一句道。
「喳!」
這一見秋山發了火,塔山自是不敢再多言,只能是含淚地磕了個響頭,而後一躍而起,高呼了一聲,率領着一眾手下衝下了城門樓,高速穿城而過,一路向嵐山山口沖了去。
「都愣着作甚,準備戰鬥!」
秋山默默地目送着塔山所部衝下了城牆,心底里一股子複雜難明的情緒頓時便涌了起來,沒旁的,老十三的命令是讓他秋山率部先撤的,可秋山卻不願如此行了去,而是將這等生的希望給了塔山,至於他自己麼,卻已是做好最壞的準備,當然了,大戰在即,這等心思,秋山自是不會表露出來的,這一見留守的士兵們皆驚疑不定地愣在當場,秋山立馬便板起了臉,厲聲呵斥了一嗓子,頓時便嚇得那幫官兵們全都忙不迭地轉回了身去。
「島田君,能否拿下宇治城就在此一搏,拜託了!」
倭軍整軍的sudu很快,不過一刻鐘左右的時間,十幾萬大軍便已是在離宇治川東岸不足百步處排好了陣型,只不過此番德川吉宗沒再做甚總動員,而是朝着站在其身前的一名藍甲武士一躬身,面色肅然地請託了一句道。
「哈伊!請大將軍放心,拿不下城頭,末將自當切腹謝罪!」
這員藍衣藍甲的大將正是德川吉宗五色旗軍中的藍旗軍統領島田一岸,同樣是名將之後,其先祖島田平藏亦屬十六神將之一,島田一岸昨兒個未能輪到上陣的機會,哪怕他數次請戰,都不曾得到德川吉宗的許可,只能是眼巴巴地看着諸軍先後投入了對宇治城的攻擊,心中早已是憋足了勁,眼下得了這麼個出戰的機會,心中自是豪情大發,咬牙切齒地便立下了軍令狀。
「好,那本將軍就等着島田君的捷報了,去罷!」
宇治城遲遲不能拿下,德川吉宗心裏頭其實焦躁得很,不過麼,他卻是不敢將這等焦躁表露出來,只能是強撐着精神,作出一派豪邁狀地一揮手,鼓勵了島田一岸一句道。
「哈伊!」
德川吉宗既已是如此吩咐,島田一岸自不敢再多遷延,恭謹地應了諾,疾步便回到了本部陣前,高聲呼喝着下達了將令,旋即便見一千五百名藍盔藍甲的倭國武士抬着長梯開始緩步前壓,與此同時,五百倭國騎兵則在步兵集群的兩翼游曳着,似乎是打算就這麼直接發動攻城戰了。
「準備戰鬥,將賊子放近了打!」
這一見倭軍開始前壓,秋山自是不敢大意了去,這便嘶吼了一聲,高聲下了令。
「轟、轟、轟……」
倭國藍旗軍的推進sudu並不算快,一盞茶的功夫方才進抵宇治川冰封的西岸,算是到了可以發動沖城的範圍之內了,就在秋山準備下令射擊之際,卻冷不丁聽倭國炮兵陣地上一聲號響,六十餘門舊式火炮突然發動了一輪猛烈的射擊,儘管因為準頭的緣故,大多數炮彈不是靠前了便是飛過了城牆,可依舊有十數枚砸在了城頭上,劇烈的爆炸聲大起中,正在做着防禦準備的清軍頓時吃了個小虧,不少趴在城碟處準備射擊的清軍士兵被橫飛的彈片掃中,慘叫聲瞬間便響成了一片。
「板載!」
倭軍的大炮方才一響,就見島田一岸猛然一揚手,也不管前頭亂飛的炮彈炸得有多猛烈,呼嘯着便率部發動了決死的衝擊,而此時,清軍尚未能從突然的炮襲中回過神來。
「打,給我打,將倭狗子壓下去!」